老鸨听了这话,立马像是打了鸡血一样激动,眼睛睁得极大,似乎连眼珠子都要爆出来了。
她翘着兰花指,急忙说道,“这事情问老身,那真是问对人了。当年啊,老身还不是这家天香楼的老鸨,前任老鸨突然从外头带回来一个长得清秀可爱的少女,那模样……”
老鸨啧啧有声,同时着重点名一切罪责都是前任老鸨的,自己可是无辜的。
小心翼翼敲了敲秀暖莹的表情,发现她并没有生气的意思,这才彻底安心下来,放心大胆地说起来。只要她说了,就能有这么多银子拿,傻瓜才会守着那些没有用的秘密。
“不得不说,老身在这家天香楼待了三十多年,从小丫鬟变成花魁,又变成老鸨,这中间见识过多少貌若天仙的姑娘?早就锻炼出一双毒辣的眼睛,看人都是一看一个准。”
老鸨说得激动,然而她这话也不是撒谎。在这样的风月场所待了这么多年,若是没点儿眼力劲儿,怎么可能转型变成老鸨?哪怕一开始不懂,接触多了,自然而然也懂了。
秀暖莹嘴角带着细微的笑意,一边看似不在意地听着,另一边却开始思考这件事情的原委。
那位老鸨一打开话匣子,整个人滔滔不绝,说话根本不带喘气的,“小爷可别怀疑,依照老身毒辣的眼光来瞧,若是那丫头能安安稳稳长大,估计又是个祸国殃民级别的天仙美人。”
老鸨当时还不是天香楼的老鸨,而是一个早就过了气的花魁,日子有些难过。
不过她是个长袖善舞的人,心思剔透灵活,一早就开始准备自己以后的退路了。世间最无奈的事情,莫过于,英雄末路,美人迟暮。在天香楼干着皮肉生意,又能维持多久?
那时候的老鸨十分聪明,暗中给自己准备了后路,也清楚知道自己想要什么。然而当时正当红的花魁却不这么想,她生怕秀曲清完全张开之后,会轻松夺走她的花魁位置和恩客。
当时的秀曲清被当成天香楼未来的台柱子看待,前任老鸨准备等这位现任花魁快被榨干利用价值之后,再将秀曲清推上去。如此一来,天香楼的生意肯定会越来越好。
然而,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老鸨叹息地说道,“老身当时也见过那个丫头,记忆比较深刻。她刚被送来的时候,模样挺狼狈的。不言不语,又是个犟脾气,一心求死。”
除了那些为了生活不得不出卖自己身体的,大部分女子都不可能愿意从事这一行。
一开始都是这样挣扎,可这有什么用?到头来还不是要屈服?若是不愿意,说不定还要受些皮肉苦头。老鸨当年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十分能力理解那些苦命女子的心酸。
然而,理解不意味着老鸨就会心软了。正相反,她因为了解,所以更加能对症下药。
秀暖莹暗中看了眼似乎在可惜秀曲清遭遇的老鸨,心中泛起冷笑,听对方继续扯。
老鸨丝毫不知道秀暖莹的想法,她还沉浸在自己完道,“那个丫头闹得实在是太过火了,有一次差点救不回来,连当时那位前任老鸨都头疼。最后,当时的花魁就建议让那个丫头早早出台算了,米已成炊,看她还能怎么挣扎?”
秀暖莹精神紧绷,知道事情的重头戏要出来了,她不由得问了一句,“然后呢?”
老鸨说道,“正巧,那天来了一群十分古怪的人,全身上下都蒙着黑色的布料,甚至连眼睛都瞧不见,可吓人了。其中一人还扛着一个听俊秀的小哥儿,说是要给他找个干净点儿的丫头开开荤。依我看,当时那个小哥儿似乎还被人下了药,甚至不是很清楚……”
秀暖莹蹙了蹙眉头,她问道,“既然这样,你记得这个小哥儿有什么特征么?比较显眼的,例如身上的衣饰,容貌上有没有特别痕迹的?还有,事情到后来又怎么样了?”
秀暖莹当然知道事情最后咋样了,若不是秀曲清出了事情,枉死乱葬岗,哪里还有她的事?
老鸨顺着秀暖莹给出的思路仔细回想,两弯柳眉都拧到了一起,她说道,“那个小哥儿,只记得长得十分好看,容貌甚至能将当时的花魁都比下去。要不是那些人点名说要干净的丫头,说不定那位花魁还会迫不及自荐枕席呢……对了,要说特征,也不是没有……”
秀暖莹看着老鸨一脸【你懂得】的表情,心下略显厌恶,但面上依旧保持邪魅的微笑,抽了两张银票塞到老鸨手中,柔声问道,“特征?什么特征?是不是胎记之类的?”
胎记什么的,当然不是秀暖莹想要知道的。
老鸨的回答也颇得她的心意,对方说,“不是胎记,老身记得听清楚,当时那些黑衣人商谈的时候,说那个小子是什么……什么禅修的好苗子,是要去当和尚的,若是迫使对方早早破了元阳之身,他们可就立了大功劳了……唉,老身到现在也不理解他们为何这么说。”
过了这么多年,老鸨都还能记得深刻,主要还是因为那位少年实在是太漂亮了,而这么漂亮的人却要去当和尚,多可惜?虽然没有剃光头,但少年脖子上手腕上都挂着佛珠呢。
老鸨对秀暖莹提及佛珠的细节,然后又说道,“不过看那个佛珠的材质,想来那位小哥家世也不怎么好吧。要是真正有钱的人,谁会用这么不起眼的佛珠?”
听了这话之后,秀暖莹心间猛的一跳,隐约有种十分不好的感觉。但她又说不上来是什么,总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