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鸢一听这话,鼻头就酸地,险些落下泪来。都说姑娘年纪还小,可碧鸢是一点一点看着姑娘改变过来的,如今还是个娇滴滴的姑娘,对身边的人却是都记挂着的,生怕她们受了委屈。
“有姑娘在,咱们怎么都不会受了委屈的,”碧鸢声音有些哽咽,勉强才忍得眼泪。
阿璇也极是感慨的说道,“都说父母兄弟,可是陪在我身边时间更多的,却是你们。所以不管你还是碧竹,我知道都是一心为着我,但凡有我一日,便不会让你们落了委屈的。”
碧鸢低头跟在她后头,这会日头已经起来了,可姑娘却是不紧不慢地走在前头。说实话的,她先前只当姑娘还小,再加上她如今越发地爱撒娇,可如今听到姑娘说这样的话,却比什么都安心。
待到了学堂的时候,上午依旧是陈先生的课。阿璇又是好些日子没来,是以陈先生一进门瞧见她时,一向波澜不惊地脸上,还漏了些许意外。
不过很快,她又抬头朝阿璇瞧了一眼,显是发现了她脸上的玄机。
都说女子心细,阿璇一瞧陈先生这模样,便知她一眼就瞧出自己脸上没了胎记。不过她也没多问,只领着姑娘们又接着昨个学的文章继续。
阿璇跟着她所说的,翻开了书本,只见上头密密麻麻地都写了注解。先前阿璇去庄子上,生怕耽误了读书,还是卫氏拿了好些书给她。待她翻看了之后才知道,这竟是顾阶亲自作地注解。
说起来,顾阶可是难得一见才貌兼备的美男子,当年殿试的时候风采斐然,若不然也不能叫皇上瞧见了,便想配给公主。
如今再瞧着这一手好字,都说字如其人,便是冲着这字,阿璇都坚信顾阶是个大帅哥。只不过他年轻的时候好看,经过这岁月的杀猪刀这么一磋磨,如今还是不是难得一见的美大叔?
此时陈先生正挑了文章里的一句话读了起来,她声音虽清冷,但是读起文章来却又是异常地好听,如一股清风在炎热地夏日吹过,吹散了周围的炎热和烦闷。
几个姑娘当中,顾菀是最有灵性的,也是最得陈先生喜欢的。这会陈先生便点了她起来,解读这句话的意思,不过顾菀站起来,虽解释了起来,可却不在点子。
此时顾蕙低着头,不过嘴角却是上扬的,显是在幸灾乐祸。至于顾筱,她基本就是课堂上的透明人,先前陈先生也点过她几回,不过她每回不是支支吾吾地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就是说得词不达意。
陈先生这样的人最是自持甚高,自觉是聪明人,自然就不喜欢笨学生。
于是她淡淡说了句,“五姑娘,请你给其他几位姑娘说说你的见解。”
一听先生点了阿璇,旁边的顾蕙,便立头往后瞧着她,显然是算准了要看她的笑话。而旁边的顾菀则是羞红了脸,捧着书就做了下去。
阿璇最是见不得顾蕙这样的模样,瞧着这书旁密密麻麻地字,便站起了起来,捧着书就读着。
陈先生显然也是极诧异,没想到阿璇能答地这般利落。她微微颔首,示意阿璇坐下,这才夸道:“这读书辩议乃是常理,若是只知读书,而不懂议理,也不过是读死书罢了。五姑娘虽有些日子没来,可是这书本却是没扔下,可见她即便去休养了,也有认真看书。各位姑娘,都该和五姑娘好生学学。”
说完,她还特意瞧了顾蕙和顾筱两人一眼,显然这两人就是她心中的榆木疙瘩。
阿璇因着作弊这才顺利通过,如今白得了一顿夸赞,心里头顿时有些不好意思了。
待下课之后,一向比几个姑娘先走的陈先生,却是留了下来,说了句:“五姑娘,请留一下。”
因着其他三位姑娘还要上别的课,她们便先出来了。
顾蕙拉着顾菀一起走,只是快走出院子的时候,又回头看了眼,不屑道:“有什么了不起的,这个陈先生最是偏心了。”
顾菀没回她。
顾蕙便拉了她一把,“六妹,你说是不是?”
“五姐答地好,受先生看重,自然也是应该的,”顾菀语调平平说道。
谁知顾蕙却是哼了一声,嘲笑道:“她没回来的时候,你可是先生最看重的。瞧见没,到底是二婶做主请进来的,就是和咱们不一样。不过是说对了一句话,就把你给比了下去。”
“三姐姐,都是自家姐妹,说这些有什么意思,”顾菀虽强忍着,可脸色到底是不好看了,硬梆梆地说了一句。
顾蕙瞧了她这模样,就知道其实她心里头也难受地紧,不过是装着样子没漏出来而已罢了。
此时储秀阁中,阿璇恭恭敬敬地坐着,而前头的陈婉清,则是缓缓抬头。说实话,这位陈师傅要说好看,不过是中等偏上而已,比起卫氏那样的绝色美人,却是差了远的。
可偏偏她自带一种清冷孤傲的气质,这样的女子在如今是极少的,所以出现一个便让人止不住地想多了解些。
阿璇不知陈先生将她留下来做什么,只不过是垂头耷眼地恭顺听着。
“五姑娘,你读书是为了什么?”陈先生淡淡问道。
阿璇愣了一下,说真的她还没真仔细地想过这个问题。她之所以坐在这学堂里头,是因为顾家是诗礼传家的大家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