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姆达尔张口结舌。
沉重的铠甲又发出尖锐的摩擦声,看不清面容的武士站起来,转身,两只被布满倒刺的鳞甲包裹的手掌活动了几下,武士拿起椅背上的圆箍并戴在头上,然后他转回身来。
海姆达尔这才看清楚,那是一顶王冠。
“为何唤醒我?”
仿佛从阴间传来的沉闷声音钻进耳朵里,轻缓的,犹如叹息。海姆达尔忍了又忍,才没用手掌去捂耳朵。
“我们需要你的帮助。”霍林沃斯放下魔杖。
“外敌侵略?”
“不,距离上一次大战已经过去五十多年了,我们取得了胜利。”
“已经五十年了?”
霍林沃斯点头,“我们需要借助你的力量。”
“我不为活人战斗,”盔甲武士苍凉的声音在空间中回荡。“当初不是这样约定。”
“并不是让你与巫师战斗,也不是挑起战事,更不是利用你消灭另一波巫师。”
“那是什么?”
“阿兹卡班。”
“阿兹卡班?”
“一间巫师监狱,那里的守卫需要更替,请把你的力量借给我们国际威森加摩。”
盔甲武士不再说话,貌似不太愿意,当然,这是海姆达尔资自个儿脑补的。
“你想让我们驻守在一间巫师监狱里?”半晌后,盔甲武士终于有了回应。
“对,你同意吗?”
“那要问问他们了。”
随着话音落地,地上的盔甲一副副临空飞了起来,并迅速拼合成为整体,不多时,由一群盔甲组成的军队整齐的排列在高背椅前方,他们都看不清脸部,头盔里只余一个黑洞洞的窟窿,他们手中握着兵器,两侧最外延还各站着一列骑兵。那些马漆黑如墨,悄无声息,与它们的主人一样披挂着厚重的盔甲,两只眼睛闪烁着幽绿的光芒,马嚼两侧的倒刺钉子又尖又细,泛着一层令人毛骨悚然的寒光。
这支突如其来的铠甲军队太有震撼力了,不声不响威逼到眼前,饶是镇定如霍林沃斯,都忍不住往后撤了一步,海姆达尔赶忙跟进。
诡异的笑声从高背椅那方传来,跟环绕立体声似的包裹着空间中的俩大活人,紧接着,军队中也响起笑声,并接二连三,此起彼伏,笑声持续折磨着耳膜,即使捂住双耳也无济于事,鬼笑起来是什么样的感觉,海姆达尔这下知道了。
霍林沃斯魔杖一挥,直指高背椅上的盔甲武士。
“你的回答,巴西尔!”
笑声戛然而止。
“你们刚才也听到了,愿意去吗?”被霍林沃斯称为巴西尔的盔甲武士慢悠悠的开口。
两侧的战马突然掀蹄子嘶鸣,其余武士们继续保持沉默,连胳膊都没动一下。
“他们似乎不太愿意。”巴西尔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嘲笑。
“既然不愿意就算了。”没想到霍林沃斯从善如流。
海姆达尔心里纳闷他怎么突然好说话了?这位领导干部从来都是认准了就一定达到目的。
“由我们巫师去驱赶它们比你们喊杀喊打方便多了,肯定也比你们有效率。”霍林沃斯作势要走。
满屋子的盔甲士兵突然起了骚动,他们激动的举起手中的利器敲击盾牌,锵锵锵的碰撞声带动了战马,它们跺着蹄子,喷着鼻息,不断甩动头部,一副迫不及待的样子。
霍林沃斯微微一笑,返身好整以暇的看向高坐在椅子上的巴西尔。
“看来是愿意了。”
巴西尔沉默片刻,“那里的守卫还没有撤走?”
“没有,如果你们要驻守在那里,必须驱走前任。”
“前任是谁?”
“我前面也说了不会让你们去跟巫师战斗……”
“是谁?”巴西尔不耐烦的打断他。
“摄魂怪。”
士兵们这下更激动了,敲击的动作也越来越频繁,越来越响亮。
简直是一群战斗狂,海姆达尔能清楚的感受到他们的跃跃欲试。
“什么时候?”
霍林沃斯不紧不慢的说:“别急,我只是提前知会你一声,现在还不到你们出马的时候。”
“活人就是麻烦。”巴西尔显得有些失落。
这位国王也是个不折不扣的战争狂人。
海姆达尔心想这下应该算谈妥了吧,结果一转眼与高坐在椅子上的那位“四目相对”。人家明明连眼睛长在哪里都看不见,海姆达尔却有种被盯住的感觉,好像成了一只被毒蛇瞄准的小青蛙。
“那是要留给我的新人?”
虽然不明白新人是什么,直觉告诉他肯定不是什么好事,海姆达尔缩了缩脖子,悄悄挪到霍林沃斯身后。
“他将是我的继任者,也许不久的将来由他负责与你们接触。”
啥?!海姆达尔的小心灵尖叫一声,面上依旧深沉冷艳。
“我已经好多年没碰上年轻的新人了。”巴西尔一副依依不舍的口吻。
海姆达尔强忍住不去问“新人是什么”,总觉得一旦问出口就真的“新人”了。
“如果他出了错,你们惩罚完以后就留给我,我一直想扩充军队。”
换句话说让他当鬼?海姆达尔这时候如果还看不出这些家伙不是人就傻缺到无敌了。
“嗯,到时候再说吧。”
一直到离开那间阴森的墓地房间,走出诡异的通道,重新回到大厅。那股始终萦绕周身的寒意才逐渐散去,但是那种说不清道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