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气氛很好,至少索尔杰尔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直到大长老叫了他的另一个名字——小古尔,这是母亲给他起的小名,母亲过世前一直这么叫他。每当大长老这么喊他时,他会禁不住毛骨悚然。这个名字代表他的过去,他努力想要忘记的不属于“约尔夫”的自己。而大长老只会在特定情况下这么叫他,而事后那些特定情况绝大多数都不是美好的回忆。
“是的?”索尔杰尔匆忙放下勺子。
“有个事要跟你说一下,”大长老吃着软烂的炖菜,头也不抬的说。“你让哈尔德大法官给你办的那件事恐怕不行,我已经让他别那么干了,他也充分理解了我的意思,决定设法弥补,希望你不会介意。”
一直到结束晚餐并离开大长老的住处,索尔杰尔都想不起来听到这话时,他当时是什么样的表情。肯定很僵硬,他忍不住忐忑的想。
可此时此刻,他仍然处于无暇思考其他的状态中,仿佛过了很久,他才听到自己的声音。
“……当然不介意。”
“你要明白一件事,我不是反对你的那些小动作,问题是使绊子的对象。假如对方是古德芬松、马格努松,或者是波茨瓦尔松,只要你能做到万无一失,我想我不会过问,但是你不该把精力放在为难自家人身上。海姆达尔.斯图鲁松是你的族人,是我们这个大家庭中的一员,别把你的歪脑筋动到斯图鲁松家的任何一人身上,只要我还活着,我绝不会让它发生。你听懂我的意思了吗?”
索尔杰尔僵直的坐在桌边,低着头,右手紧紧握住左手,不发一言。
“回答我!听懂我的意思了吗?”
“……听懂了。”
“很好。”
索尔杰尔以为浩劫终于结束,大长老的声音再度响起。
“我不想再听到从你那里传出关于海姆达尔.斯图鲁松是被抛弃的私生子,或者因他品行恶劣导致他的亲生父亲不肯认他之类的中伤。这些话我可以从任何一个外人口中听到,但绝不能是同为斯图鲁松的你的嘴里。”
索尔杰尔哭丧着脸,结结巴巴的说:“……知、知道了。”
大长老放下叉子,用餐巾抹了抹嘴。
“你应该庆幸今天由我把话挑明,而不是隆梅尔,如果族长先生真的下定决心亲力亲为,我难以保证你能毫发无伤。到时候我不得不面临取舍,相信你明白我的意思。”
可怕的是还没有完,索尔杰尔下午回到魔法部,仅仅一个午休时间,他的职位被调动,年纪轻轻当上了办公室主任,这该是多令人高兴的一件事。整个办公室包括他自己在内就俩人,唯一的部下还是一个要靠扩音魔法才能听清人话的老态龙钟。部里上上下下跟打了鸡血似的轮番来恭喜他,搅得他苦不堪言。
索尔杰尔感觉自己快要昏过去了。
不过他终究没昏,坚强的挺到了第二天,挺到了与海姆达尔.斯图鲁松迎面相遇,并气急败坏的指责对方告密才导致他如今的不堪,这样强大的心理素质想必斯图鲁松室长都自叹弗如。
“你们不可能禁锢我一辈子!”索尔杰尔漂亮的脸蛋涨得通红,可见这两天的遭遇已经把他的神经折磨的敏感而脆弱。
你们?!
海姆达尔面不改色,“很荣幸你把我归为能够禁锢你的那一类人中,说真的我还真希望自己能做到,大长老应该就是其中一员吧,能和他成为‘亲密战友’真是让人倍感安心。”
“别得意!”索尔杰尔大叫。“我不可能被压迫一辈子!”
海姆达尔无语,这人真有意思,当他决定瞒天过海,双手捧起‘约尔夫转世’这顶皇冠,并迫不及待的戴在头上之时起,他必将接受与皇冠的枷锁捆绑在一块的命运。这是他自己选择的被压迫,除非他主动摘下皇冠,目前看来那样的情况似乎不会发生。
“你当然不可能被压迫一辈子,等你翅膀硬了以后。”海姆达尔提醒他。“可是现在还不行。”
挥别了仍站在那儿生闷气的索尔杰尔,海姆达尔来到专门为参观者开辟的靠近球门的观众席。一群成年巫师兴高采烈的坐在观众席上对场地内指指点点,他们前方站着一个穿着钢铁鹦鹉队服的女巫,似乎正在为他们讲解什么。
这就是买票进场的好处,斯图鲁松室长琢磨着要不要偷偷溜过去蹭讲解,脚下一不留神踩到了一个触感诡异的东西,一声痛苦的哀叫响起,一名巫师跳起来甩脚。
“抱歉,我不是有意的。”海姆达尔急忙道歉。
那巫师一回头,俩人都愣了一下。
“是你啊。”帕尔梅反身坐下,有一下没一下的揉脚板。
“你坐在地上干什么?”海姆达尔不解。
“我在除垢,总是有人混进参观者的行列,在座位上贴广告单。”帕尔梅说。
“你们球队不请家养小精灵吗?”
“有,但是家养小精灵要做的事很多,既然我能弄掉这些可恶的贴纸,还能替家养小精灵减轻些负担。”
“真是新鲜的说法。”海姆达尔在他身边坐下。“你很能干。”
“大家都弄不掉它们,只有我行,索尔杰尔对我说我可以来试试,于是我就来了。”
藏的骄傲,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