号角声响起,呜咽中带出几许苍凉,那一瞬,时间的影子搭载古朴的风在脚下吹拂。漂浮在头顶上方由魔法变化的大小不一的金色时钟齐声报时:上午10点,优美的歌声飘渺空灵。海姆达尔虽然听不懂歌词,但他听出唱的是芬兰语。
走廊内的喧闹逐渐归于平寂,大家不约而同侧耳倾听。
走廊内的某一扇大门咿呀开启,其他的门悉数隐没在灰色的背景中。敞开的大门装饰华丽,门那一边刺眼的白光吸引着被灰暗包裹的人们的视线。
清新的长茎小朵花卉编织成瀑布状装点在拱门两侧,两只北欧沼泽小精灵飞舞在花卉之上,不停向进入拱门的巫师泼洒花瓣。
海姆达尔被丢了一脸小雏菊,好不容易把花瓣掸走,又被人塞进一只巫师帽。尖尖长长呈锥形,跟电视里演的黑白无常的制服帽子似的,斯图鲁松室长的审美都逆反了,可见这东西的外形确实不咋样。
室长一脸嫌弃地看着手里的帽子,渐层湖蓝色——像圣诞节出售的夹层奶油薄荷糖,帽尖颜色近似于黑,装饰着星星点点的亮片,顶端挂着一个小布包,据说里面装着种子,最夸张的是帽子中段那块描绘着一丛熊熊燃烧的篝火。海姆达尔举目望去,一些巫师已经把帽子戴脑袋上了,那堆篝火栩栩如生地在头上燃烧。
海姆达尔霎时感觉满屋子的火星人……
第一阶段的青年颁奖典礼为的是表彰年轻人,所以代表各部门参加的巫师半数以上为四十岁以下的巫师。大家当然并不认同这帽子的亮点,但年轻人喜欢热闹,顶着火星帽子相互嘲笑一番也就过去了,要难看大家一起难看呗。
于是乎,海姆达尔戴上了帽子。
上司霍林沃斯果断表示自个儿是中年人,所以没戴。海姆达尔发现克鲁姆老爷也没戴,室长一点都不奇怪,这帽子特别挑战老爷的品位,若想毫无压力地顶脑袋上需要大量的勇气。
总而言之,玩的就是节日气氛。
海姆达尔尾随在上司身后来到iw所在的位置,靠近舞台的地方设了一排贵宾席,被刺绣织物包裹的靠背椅看上去无比舒适。室长又在脑中神展开:他什么时候能坐在那样有气质的椅子上一呼百应。
场内基本坐满,有人拿出了怀表,贵宾们陆续登场。没有人会在这个时候站出来质疑这些大人物们错过了规定的进场时间,年轻人们情不自禁屏息静气保持现场安静。海姆达尔自然也是其中之一。
等贵宾们全部从容落座,沼泽小精灵关上大门。
本届国际巫师联合会仲夏节第一阶段颁奖典礼在巫师们的掌声中拉开帷幕。第一阶段颁奖典礼的主持人面带笑容走上舞台,那是一个脑门光溜的年轻人,下巴上有点络腮胡,为他平淡的五官增添了几许男性魅力。迎接他的又是另一波掌声。
“那是雅各.莫罗,特殊魔法产品监控委员会的一个办公室主任,负责把世界各国新鲜出炉的魔法用品登记造册,所以记忆力很好。”霍林沃斯对海姆达尔说。
海姆达尔不得不承认莫罗先生的发际线的确很靠后。
雅各.莫罗的声音有一种神奇的感染力,能激发人内心深处的热情,带动积极性,当他大声向下面打招呼并灵活地使用数种语言轮番说“大家好”时,台下的掌声长久不歇。
“他是国际巫师联合会大楼内出了名的随和派,喜欢结交各部门的人,没事就到处溜达,似乎能与全世界的巫师称兄道弟。”霍林沃斯又道。
“我没见过他。”海姆达尔说。
霍林沃斯瞥了他一眼。
海姆达尔知道自己又说错话了。
国际威森加摩不是普通部门,不可能成为非工作人员的休憩去处。
“这就是他能当选主持的原因吧。”海姆达尔说。
这种性格“四海”的人讨人喜欢不说,关键时候庞杂的人脉能起到一锤定音的强大作用。
“阿黛莉亚.菲林这次也报名竞选主持,可惜没选上。”霍林沃斯莞尔一笑。“我倒是希望菲林能选上……为什么这么看着我?”
“有点吃惊,我以为您对她的评价不高。”
“我从来没评价过她。”
海姆达尔为菲林小姐默哀一秒。
“你不觉得舞台还是赏心悦目点更好吗?”霍林沃斯对那用生命挥洒幽默的秃头男缺乏好感。
海姆达尔看看四周一个个跟打了鸡血似的年轻人,心理素质不够过硬,没好意思把奉承老板进行到底。
“每个人的审美观不同。”他只好含糊其辞。
霍林沃斯哼了一声。
海姆达尔嘀咕,“至少我更喜欢看男人。”
霍林沃斯低声笑了起来。
威克多作为颁奖嘉宾出现在舞台上时,台下观众的掌声十分给力。海姆达尔亦是拼命添砖加瓦的一份子,嚎的那叫气贯长虹。
霍林沃斯见他一副脑充血的样子,不由得好笑的摇摇头,所幸他这模样跟周围人相比不算突兀,更有甚者企图直接冲上去,被负责安保的巡逻员劝阻。
克鲁姆老爷颁发的是最有效率奖,获奖的部门居然是先前没有人看好的维修保养部——该部门三年前转正;获奖的个人是国际教育委员会的一位名叫艾米丽.杜兰德的女士。
杜兰德女士从威克多手中接过奖杯后进行了简短的发言,都是些陈词滥调,观众们的掌声因而缺乏生命力。
维修保养部却迟迟不见人上来领奖。巡逻员们绕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