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没有想到的是他们受到了攻击。白隼拍着翅膀避开散弹扫射,定睛一瞧原来是数枚小石子;金雕很有特技镜头感的爪子一伸,截获了一枚地对空导弹——一截削尖的碗口粗枯树干。
进食的独角兽早已被这番不小的动静惊动,四散逃开,转瞬没入四周的树丛。
夫夫二人赶在下一波攻击到来前解除化形落地,他们手持魔杖,严阵以待。
预想中的下一波愈加猛烈的攻击却迟迟未现端倪,海姆达尔飞快转了一圈,其间尝试假装露出破绽,敌人仍按兵不动。战斗中最不可取的便是大意轻敌,他们不约而同地认定敌人比想象得还要棘手。
哗啦啦的枝叶拂动声响起,在二人的全神戒备下,一只庞洛克小心翼翼地从树丛后钻出来,乱糟糟的头发,大大的鼻子翕动着,此时它双眼亮晶晶地注视着海姆达尔——冲动地舍弃了伪装,碍于害羞的本性,两只厚实的大手无意识地抓着几片树叶踯躅不前。
海姆达尔注意到别在它腰间的皮绳上挂着一枚闪闪发光的印章,与印章相连的另一头是一只五彩玻璃珠。海姆达尔顿时眉开眼笑。
“是你啊,”他把魔杖收起来,“抱歉,一开始没认出来,没有吓到你吧?”
海姆达尔尝试走近,庞洛克没有拒绝,但威克多试图靠近时,庞洛克一溜烟躲到了大树后探头探脑,一副不敢掉以轻心的谨慎模样。
威克多无奈止步。
“他是我丈夫。”海姆达尔请庞洛克放下戒心。“你们见过的,不记得了吗?”
庞洛克还是躲在树后,不过这回它选择仔细打量器宇轩昂的克鲁姆老爷,并在海姆达尔的提醒与安抚下慢慢走了出来。威克多亦顺利来到了海姆达尔身后,和颜悦色地看着庞洛克,没有试图更进一步。
接二连三的惊呼响起,庞洛克回头吆喝,而后勇敢地站到了海姆达尔面前。它身后的树丛中躲藏了不少族人,那些庞洛克与海姆达尔没有交情,不会轻易现身。
庞洛克走近后海姆达尔看见它周身的毛发沾染着血迹,尽管已经干涸,从血迹的分布来看它们曾经经历过一场激烈的战斗。
考虑到动物对于安全距离的敏感,他隔空指向一块较为明显的血污。
“疼吗?如果不介意,我可以帮你治治。”
庞洛克笨拙地抓了抓头发,点点头。
海姆达尔拿出魔杖时,它明显僵了一下,当魔杖对准它时,它花了好大的力气没让自尖叫着拔腿就跑。它闭紧眼睛瑟瑟发抖,等到海姆达尔轻刮它的大鼻子,它才一个激灵睁开眼,身上的疼痛停止了,毛发上的血污不翼而飞。
庞洛克稀罕地抚摸比敷了发膜还要光鲜亮丽的头发,双眼眯成了两条缝。
多口耐,室长心想,圣陶代尼的那只肯定是吃坏东西变异了。
“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会受伤?”海姆达尔问。
庞洛克做了个龇牙的动作,又张开胳膊使劲晃动,然后小鸡啄米般点着头。
海姆达尔与威克多对视一眼。
“是刚才那群怪蝙蝠弄的?”海姆达尔迟疑道。
庞洛克一副气愤填膺的样子。
看来猜对了。
“那些东西是从哪儿冒出来的?原来没有吧?”海姆达尔不解。
庞洛克同样表示费解。
“你们当心点,既然那些怪蝙蝠不怀好意,你们以后出门尽量结伴而行。”海姆达尔说到这里拿出一撮土黄色的毛发。“这个送你,希望你别嫌弃。”
庞洛克十分宝贝地接过,把那撮毛发搁在眼前反复的看,又发现海姆达尔装毛发的小布袋里摆着好几个不同颜色的线团,这些线团无一例外都被编织成漂亮的结扣,庞洛克的视线怎么都挪不开了。
“这是我丈夫编的,如果你喜欢,我让他也给你编个。”室长迫不及待地炫耀老爷的聪明能干,心灵手巧。
庞洛克飞快递出还没捂热的毛发,直勾勾地盯着老爷,一点都没有刚才含蓄。
威克多忍着笑接过,三下五除二编出了一只憨态可掬的小狗。
庞洛克星星眼地拿回小狗,爱不释手地用两只手捧着,看它千遍也不厌倦。
老爷一转头,室长满脸春天,也星星眼着……
二、
早在庞洛克认出海姆达尔后,并未走远的独角兽们就知道了对方没有恶意,它们的选择与大多数庞洛克相同,只是远远看着不接近。
但是任何群体总有那么一两个不在乎另辟蹊径的,一只浑身闪烁着淡金色光芒的小独角兽走了过来,在距离他们二米远的地方停下,见海姆达尔他们友好地注视着自己,压下了最后一丝犹豫,来到海姆达尔身旁。
室长全神贯注地饥.渴着人家的毛,浑然不觉的淡金色独角兽嘴巴一张,啊呜一口含下一大撮头发,室长的头皮差点被扯下来。
室长嗷嗷惨叫,老爷急忙推开小独角兽,把室长护在怀里倒退三大步。
小独角兽深深滴忧伤了,庞洛克看出了它的惆怅,轻轻抚摸它垂下的脑袋。
海姆达尔顶着一头凌乱发型,恍然大悟道,“你都长这么大了?!”
这只淡金色的独角兽就是当年爱嚼他头发的独角兽宝宝。
海姆达尔比了下双手感叹“那时候才那么点。”再看看现在,已经是个半大的少年了。
贤惠的老爷跟在后面施展魔法,把那一团口水清理干净。
密集的马蹄声由远至近,二人隐约猜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