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头没脑的,从何说起?”副部长笑眯眯地敲敲桌面,伊尔维斯身旁的边桌上出现了斟满茶水的杯子。
伊尔维斯光火地说:“我说的是安德鲁.兰格!”
“哦,他怎么了?”
“为什么允许保释?”伊尔维斯几乎从牙缝里挤出话来。
“正常流程的一环节,何况兰格先生只是被怀疑,连切实的证据都不具备。”
兰格先生?伊尔维斯心里一阵诧异。
“为什么被雇杀人的那项指控不再有后续?”伊尔维斯又道。
“因为太过敏感,”副部长无奈地摊手。“不知道怎么回事,现在全国上下都在就‘杀人凶手’是否真的在案发时间出现在意大利争论不休,我想你看过报纸了,凶手的年迈父亲似乎证据充分,面对记者振振有词,矛头直指警察部队的探员们徇私枉法,魔法部必须顾虑到民众们的意向,不能草率行事。”
“都是借口!”伊尔维斯一词一顿。“你在敷衍我!”
副部长不动声色地说:“我说得是事实,我知道您对您前妻的骤然离世十分悲痛,但请您稍安勿躁,现在不是追击的最佳时机。”
“你现在懂得跟我打马虎眼了,雅克。”伊尔维斯冷笑。
副部长依然纹丝不动。
伊尔维斯快步走上去啪的用力一拍桌面,并倾身向前逼近副部长的脸,副部长没有闪躲,二人四目相对。
“假如不是我,凭你那寒酸的出身,简陋的履历,以及那口糟糕到让人发笑的芬兰腔,今时今日还能坐在这张办公桌后对我端架子?别忘了当初是谁像条狗一样在我身后亦步亦趋、唯命是从,需要我一一举例帮你回忆起来吗?”伊尔维斯的眼神带着高高在上的轻蔑。
副部长的面上已看不见笑容。
二人互不相让地对视。
伊尔维斯轻轻一笑,副部长的脸色取悦了他。在他心里,色厉内荏的副部长随时都能被他打回原形。
“不要让我说第二遍,该怎么做你心里清楚。”伊尔维斯直起身子。
房间内一时气氛紧张。
“你就那么笃定?”副部长的问题止住了伊尔维斯离去的步伐。
“什么?”伊尔维斯漫不经心地转身。
“你就那么笃定咱们的前大法官仍在一心一意为你着想?为你谋划?对你深信不疑?”
伊尔维斯眯了下眼睛。
副部长又道,“我知道你的打算,”说到这里意味深长地顿了下,“你准备再度发起部长选举,可惜当中必须有至少一年的缓冲期,只要捱过这一年,你就可以随便找个理由鼓动部里那些摇摆不定的墙头草加入到声讨现任部长不合格的大军中,为你的复出制造争端和打开局面的契机。至于我们现在的部长,他已经太老了,墨守成规、思维迟钝,根本无法带领爱沙尼亚巫师开创未来,退下来颐养天年才是他今后应该过的生活。”
伊尔维斯冷硬面容下的不自在让副部长心花怒放。
“你到底想说什么?”伊尔维斯眼底的轻视不减反增。
“安西普大法官知道你曾暗示监视人员往他的食物里加‘料’吗?”
伊尔维斯那瞬间的神情令人不寒而栗。
三、
兰格没想到为他缴纳了巨额保释费的律师把他送来了法国,当他看见让娜沿着篱笆小径欣喜若狂地向他跑来时,之前遭受的所有委屈和不甘悉数不翼而飞。
不等兰格阻止让娜的疯狂,一道女中音在让娜后方响起。
“慢点,慢点!”是让娜的母亲。
兰格抱住伴侣,等待随之而来的局促臣服在他的自制力之下,可惜这回没能如愿。
“您好。”兰格尽量以平常心问候让娜的母亲。
“嗯,”对方面不改色。“回来就好,”随即转向让娜,眉头一竖,“准备抱到什么时候?!快点带安德鲁进来!真不像样!”
让娜讪讪松开兰格,挽着孩子父亲的胳膊进屋。
让兰格意外的是早该离家上班的岳父也在,奥维尔先生上下打量兰格,确定万无一失后欣慰地连连点头。
这个无妄之灾牵连亲友们跟着寝食难安。
“妈妈也在。”让娜小声说。
妈妈?
兰格回过味来,“我母亲也在这里?”
“我把她接来了,希望你不介意。”让娜不安地嘟囔。
怀孕改变了性格飒爽的让娜,令她不时感到七上八下。
“谢温柔的说。
让娜满足地吸口气,安德鲁总能轻而易举地消除她的不安。
安德鲁的母亲躺在后院阴凉的花架下打瞌睡,他们静静看了一会儿,没有打扰。
他们在后院出入口的椅子上坐下。
“不是我的主意,是里格,”让娜拾起话题,在兰格的注视下微微红了脸。“你被带走以后我不知道怎么办好,等我回过神来里格已经与我面对面了,是他建议我说服我父母把你的母亲接来一起住。那些讨厌的媒体企图从凯特这里挖到耸人听闻的消息,里格说我们应该保护凯特,她不能再受刺激了。”
让娜握住兰格的手,“现在想来,我好像忘了跟他道谢了。”
“里格不是那么小气的人,而且对他来说你的道谢不值一提。”兰格开玩笑的说。
让娜羞恼地拍他的胳膊。
兰格接住让娜的手掌,“下次见到他,我们一起道谢,还有威克多和莱纳托。”
“他们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