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案件中的被害者,爱沙尼亚前部长夫人拜伊维.索伊尼案发期间入住的旅店叫“峭壁”,这家旅店是当地非常有名的高消费场所之一,随便拉上个本地居民能听他或她就这家旅店侃上一整天。
在普通巫师的脑补中峭壁旅店犹如填不满的无底洞,他们幻想旅店的地面是用金加隆铺就的,流光溢彩、满目生辉,脚踩在上面会发出妙不可言的叮咚脆响。微服私访二人组抵达传说中的高消费场所后,怀着热切心情的斯图鲁松审判员在利兹法官身后不住探头探脑,结果发现峭壁旅店的地面不仅看不见一枚金加隆,连一般豪的金线勾边都无影无踪,内心的落差可想而知——就像喜剧电影以悲剧告终一样令人捶胸顿足。
洞察到下属跌宕起伏心理活动的利兹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利兹突发奇想,也许霍林沃斯其实并不像他隐晦表现得那样对斯图鲁松依依不舍……
那一瞬间,利兹大法官的心理活动不由自主地异彩纷呈。
二人组在看似平淡无奇实则闷.骚奢华的前厅内驻足——可惜斯图鲁松审判员天生不具备洞悉奢侈内涵的慧眼,他们走到前台,没来得及琢磨出个搭讪的理由,前台巫师自发融会贯通,并朝二人飞了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二人组不约而同地表示了心领神会——至于到底领会了啥,天晓得。
峭壁旅店的工作人员兴致勃勃地把二人引到一旁,不能影响旅店正常营业嘛,尽管此时的前厅没有除二人以外的第三位客人。
“二位是来参观那个房间的吧?”工作人员掩饰不住兴奋的生动表情让人摸不着头脑。
那个房间?参观?
海姆达尔迟疑道,“您是说‘那个’房间?”
工作人员纳闷,“难道你们不是来参观那个房间的?”
“报纸上曾报道的那位女士的那个?”海姆达尔含糊其辞地确认。
“不然还有哪个?”
利兹从容地接过话题:“我们想去看看,可行吗?”
“当然!”工作人员取出魔杖夸张地挥了挥,兴高采烈地说:“你们真是太幸运了,我们刚接到通知,今天下午五点以后魔法部就要派人来封查那个房间。”言下之意他俩赶上参观的末班车了。
工作人员紧接着又道,“参观费一位一个金加隆。”
“一个金加隆?!”斯图鲁松审判员陡然变色。
工作人员笑得如沐春风,“是的,一位一个金加隆。”
果然是当地知名高消费场所,没有之一。
利兹在海姆达尔耳边飞快道,“回去报账。”
斯图鲁松审判员的内心刹那间稳如磐石,他掏出牙齿钱包挤开封口,赶在尖牙戳指腹前麻利地取出两枚金加隆递了过去。工作人员眉开眼笑地接过,步履轻盈地带二人走向电梯。
莫非是外快?斯图鲁松审判员忽然明白了什么。
把发生凶案的不祥房间改造成旅游景点供人参观并借机收取高额费用,海姆达尔对意大利巫师的奇思妙想不由得肃然起敬。论生活的积极性,光会意淫的法国巫师与意大利巫师相比,简直弱爆了。
如果不是意大利魔法部把案子的调查管理权移交给国际威森加摩,这家旅店为了扩大影响,吸引更多人来参观,把房间彻底改成专门供人参观的场所也说不定。
据客房部经理,也就是眼前这位精神奕奕的工作人员介绍,索伊尼女士当初的入住条件是能够居高临下欣赏索伦托美景,于是他们为她安排了位于旅店顶楼的夜莺套间。
“对那位女士来说钱不是问题。”
经理盛赞爱沙尼亚前部长夫人眼光独到,干这一行的人都喜欢接待大方的客人,索伊尼女士的入住不仅让旅店上层管理者心悦诚服,第一线的工作人员对她同样赞不绝口,她支付的小费让负责客房服务的工作者巴不得每十分钟为她送一次法国产的香槟酒。
稍后,经理为索伊尼女士遭遇的不幸深表同情,看得出他是真的遗憾,毕竟天下又少了一个肯来峭壁砸钱的土豪。
海姆达尔后来弄清楚,峭壁旅店提供的各种酒水中,通过外国生产的酒水向客人榨取的差价最高。
海姆达尔忍不住在心里嘀咕,索伊尼女士到底从安德鲁那里讹了多少钱?
对于一般的消费者而言,假如饭店房间看上去很舒适,不管房间布局的名堂或装饰摆设的内涵,单舒服这个第一感受足够衬托该客房的价值。夜莺套间给海姆达尔的第一感觉正是如此,虽然看不懂它到底好在哪里。
说的直白点,夜莺套间在峭壁旅店中的等级和价格,相当于麻瓜饭店中的总统房。
让海姆达尔失望的是房间已经被收拾妥当,传说中一并拧走的金色水龙头也另换了一个崭新的装上,翻得乱七八糟的卧房重新变回一尘不染。换句话说俩金加隆亏大了。
客房部经理滔滔不绝地向二位参观者介绍他们引以为豪的夜莺套间,焦点早已不再聚集某位不幸离世的女士身上。
利兹走到窗边,望着外面的绮丽风光沉默不语。
斯图鲁松审判员认认真真地听客房部经理吹嘘房间各处的精妙所在,又跟在经理身后把占了几乎半个楼层面积的夜莺套间里里外外转了一圈,钱都花了,再不仔细看不就亏得更大了?!
参观结束的时候,海姆达尔看似随意地指向起居室内装饰得跟艺术品一般的壁炉,“它和外面通吗?”
“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