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卸下土豪肯尼的妆扮时已是凌晨时分,本打算结束以后去接儿子回家的夫夫二人决定暂缓计划,想必安娜不介意和孙子多待会儿。
二人坐在雪铁龙2cv内,飞翔在云端之上,远处地平线白芒渐盛,天地将醒未醒方兴未艾,坐在副驾驶座上的海姆达尔打了个哈欠,没骨头似的软在椅子上。
“睡会儿。”负责掌舵的威克多说。
“不睡,”海姆达尔抹掉溢出眼角的泪花,又打了个哈欠。“回去以后安安稳稳的躺在床上睡。”
威克多见劝说不了,海姆达尔又不爱吃魔药,老爷尝试用谈话吊精神,“你已经告诉安德鲁了?”
“嗯,在你们比赛的时候。”海姆达尔上车前透露过。
“你没有时时刻刻守着赛场?”
“守着干嘛?看冰脊克朗被火神队打得落花流水?”
“不管你怎么逃避,这都是事实。”老爷的微笑特别刺眼。
“不能逃避事实的是教练和球员,我是老板,我不想看就不看,这是老板的特权!”如果连这点都不能做主,往里砸大把金加隆还有什么意思?
威克多哈哈大笑,“好吧,是我说错话了,肯尼主席。”
“什么眼神,”海姆达尔不怀好意地咧嘴笑。“怎么不叫老公了?”说着掏掏耳朵,“发自内心的动情呼唤实在让人神清气爽,我不介意多听几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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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cv在小粑粑的嚣张大笑中下降停妥。
二人钻出汽车,丑小鸭自动闭了车灯,轰鸣了几下发动机,调转车头向南突突突地进了森林。夫夫二人从不过问丑小鸭怎么打发余暇时间,韦斯莱家的福特安格利亚能在禁林里畅通无阻,骑士楼的丑小鸭在自家门前的林子里玩耍无可厚非。
海姆达尔冲丑小鸭的车屁股大叫,“别跑远了,记得天亮以后回来洗澡!”
丑小鸭屁股上的灯闪了闪,径直没入漆黑的密林。
自从2cv在家里落户,小粑粑感觉又多养了一个娃。
进入骑士楼后,海姆达尔假装没看见大粑粑那别有用心的暗示,送上一个疲惫的眼神,转身上楼。大粑粑收了信件,负责看家的多多马的外甥向他汇报了主人不在家期间的情况,大粑粑揣着信上楼,小粑粑果然锁了浴室门,大粑粑在门口惆怅地看了从没感觉如此碍事的门板几眼,掉头在书桌前坐下。
书桌上的老式绿玻璃罩台灯亮起,威克多分好信件就丢在桌上不着急打开,他支起右臂,手掌虚握搭在下巴上,不一会儿浴室门打开,穿着长颈鹿睡衣的小粑粑走了出来,头发没有完全干透,脸上的困倦一扫而空。
海姆达尔看了眼威克多,在床头坐下,洗白白的小脸儿被热气熏得红润润,看了就感觉很有食欲……
威克多像接到了某种信号一跃而起,急吼吼地冲进浴室,门都没合上——兢兢业业的家养小精灵跟随主人不止一两年了,不会在这个时候冒出来建功立业,希娜早就默不作声地跑了。
老爷冲了把战斗澡,速度回到卧室,腋下夹着书本的海姆达尔却一副整装待发的样子,“卧室留给你,我睡客房。”
大粑粑大惊失色,“我抗议!”
“抗议无效。”
“我跟你睡客房,偶尔换换地方也不错。”悠然神往的表情不能直视。
伪高冷光环陡然熄灭,海姆达尔跳脚,“接下来三天分房睡!”
“想得美。”老爷一字一顿。
“我是绅士,不出尔反尔。”
“我是唯一的听众,我不怪你出尔反尔。”
海姆达尔夹紧书本朝外走,老爷猛地一挥手,卧室的门啪的一声合拢,差点夹了海姆达尔的脚趾。
神马意思?!小粑粑回头,大粑粑一脸的狂霸酷帅拽,二人对视三秒,小粑粑手一甩,书本落地的同时魔杖在手,一个魔法应声而出。大粑粑猝不及防,身体不能自控,被魔法不断后推,一直被推进盥洗室。小粑粑的魔杖横向一扫,紧接着向上一挑,盥洗室的门乓的被关上。
做完这一切,小粑粑二话不说夺门而逃,没跑出多远就听见背后传来幻影显形的噼啪声,悄悄回头瞧,艾玛好可怕,狼来啦!
威克多黑着一张脸追了出来。
海姆达尔东躲西藏,打一枪换一个地方,骑士楼被调皮的粑粑们掀得鸡飞狗跳、乱七八糟,缤纷的魔法之光在屋内你方唱罢我登场,一会儿卷起地毯,一会儿打结窗帘,吊灯在风暴中晃动,橱柜的门一会儿打开一会儿合拢,屋子的摆设忽大忽小,像霓虹灯一般变来变去。
骑士楼内忽而电闪,忽而雷鸣,忽而狂风大作、惊天动地,简直闹心!
什么东西飞到天上去了……趴在起居室壁炉前的动物小伙伴们懒洋洋地抬头,国王迅雷不及掩耳地窜了出去,它的饭盆!然后,飞上天的东西多了起来,还有莫名物体混在其中,小伙伴们惊着惊着习惯了。
躲在沙发后方的海姆达尔向边柜挥动魔杖,边柜上的木雕“活”了过来,麻利地爬下柜子,转移中的老爷被木雕们出其不意地包围住脚脖子,差点跌个狗啃泥。
小粑粑的狂笑声在屋中回荡,大粑粑眼中光芒一闪,木雕们像多米诺骨牌般稀里哗啦倒了一地。
抵着沙发背提前庆祝胜利的小粑粑一时大意,等了会儿仍听不见动静,好奇地转身把着沙发看出去,大粑粑刚才躲藏的地方已空无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