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姨太的哭声拔了一个高音,便昏厥了过去。
而此时的叶诗诗正被一泓拉着,翻过一座大山,过了这座山就可以乘船去南关,而据一泓说,这里已经是宋军的管辖范围,叶诗诗很心惊,一问之下才知道,她隐居的这八九个月里天下发生了什么变化。
朝廷似乎要彻底铲除分割兵权的几位将军,意图兵权中央集权,这就将矛盾彻底激化,导致各路军队纷纷揭竿而起,自立为王,若不是叶府首先被削掉,恐怕现在也是这些割据地的一份子。
一泓还道,现在天下三分,西北乃至整个北方,都由北冥府占据,南方分为两部分,靠海一边现在由宋军割据,西南一方由徐军占领,朝廷却迟迟不动,坐山观虎斗,直到这三方收拾成了一股力量,再一举歼灭也不迟。
叶诗诗忽然想到了上辈子的军阀时代,没想到这在中央集权的古代也能见到,不过这也是有迹可循。
大周自古以来就是兵权外放,这要追溯到历史根源,没有办法,有了这个传统,各路人马相信自己也有能力分得一杯羹,这并不离奇。
又到了一个城门口,一泓对身后的叶诗诗道:“你的妆扮太过扎眼,并不是宋军地界的穿着。”
叶诗诗向街上瞅了瞅,这里的女人穿着宽袖窄脚的服饰,确实有些地域特色,她瞅了眼另一侧的成衣铺,道。
“我去换了。”
说完,就站起身走了进去,一泓警惕着周围,从街对面走了过去,路上的人睁着好奇的眼睛瞅着他,像是一眼就能认出他是外地人,而且是从北冥军那边过来的,他拉下头上的斗笠,拿着剑站在成衣铺门外,等着叶诗诗出来。
不一会儿,一双金莲小脚出现在他眼前,他缓缓抬起斗笠,看到一个梳着大辫子的姑娘站在他面前,辫子从脑后送到了胸前来,宽袖松衣,麻布的料子让她显得很纯朴,纯净,他不禁看的有些发呆。
叶诗诗轻笑着拍了拍他,道:“该走了。”
一泓看了看天边的火烧云,点点头,拿着剑跟在她身后,再往前走就要穿过宋军的重军事基地,守城的官兵异常的谨慎,叶诗诗不禁紧紧的攥着手指,浑身冰冰凉,低着头跟在一泓身边。
她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四周的声音都已经消失在天边,她咽了咽口水,还没反应过来,眼前就突然横出来一根长矛,将他们两人拦住。
叶诗诗一惊,猛然抬起眼睛瞅着眼前的士兵,士兵上下瞅了她一圈,然后操着当地口音问了一句话,叶诗诗完全听不懂,只觉得应该是上辈子的吴越系口音。
“我听……”
她刚刚开口,就被一泓猛然拉住,她本就紧张,经他一拉,更是惊了一大跳,神情慌张起来,只见一泓将她拉在身后,操着当地的口音对守城官兵说了些什么。
那几个官兵只是死死盯着叶诗诗,端着长矛一步步朝他们两人逼近,叶诗诗胆战心惊地缩在一泓的身后,心跳已经到了嗓子眼。
她还没有缓过神来,只听一泓大喝一声,一把抽开剑,另一手猛然拉住叶诗诗,将她甩了出去,叶诗诗大惊之下只顾着惊声尖叫,眼瞅着就撞在了城门口的铁蒺藜上,只消下一秒,浑身一紧,又被一泓紧紧的拉了回来。
叶诗诗才发现他们两人已经跃到了铁蒺藜里面,官兵们在外侧,叶诗诗惊恐之下并不知道那几个官兵朝上面喊了些什么,只听身后传来吱吱嘎嘎的声音,她猛然朝后面看去,心里大惊。
要关城门了!
只听一泓大喝一声:“快走!”
在大门关上之前的一刹那,一泓猛然推了她一把,叶诗诗只觉得自己是飞出了城门的,狠狠的摔在了地上,嘴巴里满是灰尘,呛的她直咳嗽。
又听到一阵听不懂的叫喊声,她赶紧踉踉跄跄的爬起来,回头瞅了一眼,只见一泓已经跃上了城楼,将要朝她射箭的官兵如砍西瓜一样,一个又一个的撂倒。
叶诗诗只觉得自己的呼吸火辣辣的疼,她脚下不停使唤的拼命跑,到了城门外似乎就是另一个城池的郊区,树林密布,她瞅准了一片隐蔽的地方,连想都来不及多想,就钻了进去。
天下起了雨,淅淅沥沥,不知为什么,该是越往南越要温暖,但是缩在山洞里的叶诗诗却怎么都感觉不到暖和,她浑身都在发抖,紧紧的抱着双膝坐在地上,她的小脸惨白,头发和衣服都淋上了脏兮兮的泥浆,但她想不起来收拾,只知道竖着耳朵听外面的动静,随时拿起身边的大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