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满脸潮红不时将车帘掀开一角伸长脖子往外看的沐之秋,萧逸的眸中都是欢喜,却又带着丝丝心疼。他的小女人才十八岁,还是个孩子呢!秋儿本性单纯善良,又爱热闹,如今却跟着他天天忧国忧民四处奔波,当真委屈了她。
“我们回来了,王妃是不是很开心?”不由自主往沐之秋身边靠过去,一只手便想去握沐之秋的手。
尚未握住,斜刺里猛地伸来一只大手挡住他,赛广哈哈笑道:“夜袭兄弟莫要得意忘形,便是回到家乡再高兴,主仆有别,规矩也还是不能破。幸亏是落在哥哥我的眼睛里,若是被他人瞧见,指不定以为你对靖王妃另有所图呢!”
萧逸一愣,这才想起马车中还有一个赛广。平日里跟随在秋儿身边的都是老顽童,他和秋儿都习惯了,偶尔想要亲近一下也不怎么避讳,老顽童也很自觉地做木头人。此时老顽童乍然换成了赛广,怎么如此麻烦?
话说这个赛广脑子是不是不正常?好歹他也是褚国的水师总督,堂堂朝廷二品大员,怎地给秋儿当个贴身小厮如此尽职尽责,一路上都乐得屁颠屁颠的?
他们使团又不缺马车,该死的赛广做什么非得与他夫妻二人同乘一车在这里当电灯泡啊?难道这人不觉得难受么?
萧逸无比郁闷,他的小女人就是这一点不好,对谁都笑眯眯的,像赛广这等不长眼的大老粗,就应该直接撵到外面去跟着马车一起跑才对。
如此看来,还是香香公主和九弟识趣,一早就回自己马车上去了,既不妨碍他们夫妇,自己还能悄悄腻歪,多划算呀!
唉!果然秋儿没说错,做人得低调!
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赛广看看沐之秋,再看看萧逸,又道:“对了靖王妃,你这一路上身边怎地连个伺候的贴身丫鬟都没有?夜袭和阿生武功再高,好歹也是两个大男人,若是碰到王妃你每月身子不便时,他们伺候起来总也不方便是不是?”
话一出口,三人同时愣住。萧逸和沐之秋尚未从愣怔中缓过劲儿,赛广却猛地一拍大腿,嘿嘿笑道:“瞧我这记性,靖王妃有孕在身,每月哪里还会身子不便?如此,夜袭和阿生伺候也没什么不方便!”
才说完似乎又觉得不对,赛广自言自语道:“也不是啊?有孕在身更应该细心照料,难不成夜袭和阿生能代替丫鬟和稳婆?”
沐之秋登时想起了动画片《怪物史莱克》里面那头碎嘴的驴子,原以为褚国四大将军中王德是最沉不住气的一个,哪想,这赛广却是个最脑残的。( 碎嘴的驴子估计萧逸会很忙,嗬哟!看来以后的日子有得热闹了!
萧逸的脸都绿了,听听赛广说的这是什么话,他又不是秋儿的奶娘,怎地连秋儿的月信都要管?早知道赛广是这种人,他应当选最沉稳的冯虎将军才对。
才要说话,赛广却已腾地站起来嚷道:“糟糕,靖王妃!咱们好像把阿生落在皇都了!”
沐之秋彻底风中凌乱了,天哪!这什么人哪?尼玛,这都走了十来天了,现在才想起老顽童,这赛广是如何带兵打仗的?噢!让雷劈死她吧!或者,劈死赛广也行!
朝堂之上一扫几个月来笼罩着的惨淡与紧张,每张脸上都洋溢着掩饰不住的喜气洋洋。
看着站在靖王爷、靖王妃和九皇子身后,如同铁塔般的褚国水师总督,众大臣的眉宇间都是激动和兴奋。
静安王朝水师最弱,这两年,倭国屡屡在京城内外挑起事端,掳走靖王妃,血洗靖王府,还渗透进皇宫大内与军队之中意图谋害君王,大臣们对此心中颇多怨言,却苦于自家水师不如倭国,只敢对着揪出来的倭国奸细泄愤,却着实拿茫茫大海那头的倭国没有任何办法。
现在,有了褚国水师总督,就意味着有了褚国水师百万精锐的支持,这般,管他倭国是什么鸟,全部一网打尽便是。
所谓国强臣贤国弱臣奸当真不错,此时便是再善于明哲保身胆小怕事的人也不由地憧憬起静安王朝的美好未来来。
作为一国之君的萧震天自然是喜忧参半激动万分,他哪里会想到被云清口口声声保证去“欢乐谷”休养保胎的秋儿和逸儿居然悄悄跟着楠儿跑到褚国去了。如此胆大妄为,将他这个国君放在何等地位?可是,他们夫妻此行却解决了静安王朝的隐忧,非但替静安王朝拉拢过来了一个强大的盟友,还带回来一员虎将?一时间,萧震天百感交集,直恨不得撤了杨广安,封赛广为静安王朝水师总督,让赛广死心塌地地为他卖命,而不是追随靖王夫妇。
赛广正满脸怒气地站在金銮殿上,虎目死死瞪着萧逸。
怪不得此人总是往靖王妃身边凑,怪不得皇上和太子都对他如此器重却又忌惮万分,原来竟是如此。他巴心巴肝地将夜袭当成自己最好的兄弟,没想到居然被人在当猴耍,这个所谓的夜袭居然就是易容过的靖王爷萧逸本人。
要不是他赛广的来头太大,又坚持跟随靖王妃,只怕靖王妃夫妇一回到京城就闭门谢客了,那般,自己真的就成了被人玩弄于鼓掌的冤大头。
可是,即便是现在,他也是冤大头不是?方才快进宫门时,靖王爷居然当着他的面儿直接揭掉了脸上的人皮面具。这样一张冰冷清艳的脸赛广怎么可能忘记?当时赛广憋屈郁闷的几乎要用头撞墙。
亏他有眼无珠,居然一直将静安王朝最有实力的皇子当成小小的侍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