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齐铭蹙了蹙眉,看着母女俩走进来,第一句就是:“你们怎么来了?”
梁氏温婉地笑笑:“听说书院要开学了,过来看看有什么可以帮帮忙的。”
盛若兰看着他们这一大家坐着好似一家人,而她们母女就是客,压下心里的不舒服,看到云珞红红的眼睛,惊呼:“珞姐儿这是怎么了?怎么哭了?”
云珞撇过头去。
盛氏心情不爽也没有应付这对母女。
盛齐铭冷淡地说:“亦恺过一段时间要去西北,有些伤心。书院的事情有下人,你们来了也没有什么用。”
梁氏尴尬地笑笑,她装作和盛齐铭感情不错的样子,没想到盛齐铭这么不给面子,说:“亦恺怎么要去西北,这地方太苦寒了,当年也是没有办法。”
盛亦恺:“您想多了,西北也算是我的故乡。也有这么多年没有回去看娘了,这次去正好给她去上几柱香。”
盛齐铭目光一暗,点点头,是啊,这么多年了,可是阿如,战火还在继续,我还要把我们的孩子推上战场,你会怪我吗?
梁氏僵了僵,她是盛齐铭兄弟的妾室,自然知道盛齐铭对于妻子的喜爱,这么多年,他愣是一个也不娶,身边只有一个随意安插的妾室。而当初郑如和她,是一个地方的姑娘,只是,她嫁给了还是穷小子的盛齐铭,而她却选择那个早死鬼。
云珞慢慢平复下来,她对于素未谋面的舅妈很好奇,从盛亦恺和盛亦闵的三言两语中可以看出舅妈是个很温柔贤惠但读书识字有见识的女人,当年还是她赞同盛齐铭去从军的。
盛若兰立即就说:“哥哥要去西北,正好我和娘给哥哥做了几套衣服,还望哥哥不要嫌弃。”
盛亦恺点点头,“谢谢若兰。”那些衣服吗,都还在箱底下压着。
梁氏扯了几句有的没的,然后说:“老爷,兰姐儿也十二了,最近生辰也到了,来到这边也没好好办过,今年想着......”
“这种事情你自己决定就好。”盛齐铭直接说,他平日里就只是回府里坐坐,很少睡在都督府。
梁氏语塞,你不在怎么好大办呢,可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又问不出什么来。
盛若兰低头。
梁氏问:“妹妹,上次你给珞姐儿办生辰宴的厨子是哪里请来的,看着菜色不像是晋州的?”
盛氏心不在焉地应道:“嗯,京城的。”然后就没了下句。
梁氏母女讨了个没趣,待了一会儿就走了。
第三天的时候,衡山下面云家门前停留了许多学子。
云仲全也一早上就起来了,看着一晚上没有睡着的妻子,叹了口气,“你强留着孩子在这儿他也不高兴啊,你就放宽心,恺哥儿会没事去的!”
盛氏眼眶就红了,“你们男人就是什么都不知道,恺哥儿这一去要是出了什么事情怎么办,连个家也没成,大哥这几年什么也不管,把两个孩子往我这儿一扔就拍拍屁股走人,好在两个孩子懂事!可至少也给恺哥儿定个亲事再去吧!”
“你啊,就是操心太多,恺哥儿将来有出息了,何患无妻,更何况,他自己也没有看得上的,就随他吧!”
大门外,学子们都聚集着说着在晋州的一切。
“这衡山书馆可真好,我在里面读了三天的书也就花了八文钱,其中五文钱是书钱,就花了几文钱的茶钱和点心钱。”
“可惜我们那边没有衡山书馆,真想搬到晋州来。”
这边的大半学子这几天都赶着去书馆,书馆就这么大,只容得下百余个学子。
姜岩反而庆幸自己把水打翻在书上了,他天天可以去书馆,抄书只用了一天就做完了,其余的时间,书馆的掌柜就让你看书,只有到傍晚的时候,书馆要关了,才会让你把书给整理好,然后把书馆打扫打扫,对于这些农家出身的学子来说,这点事情根本不算什么。
黄奇逸昨天就是没有进去书馆,非常惋惜,“唉,还是姜兄你运气好,没想到祸反而成了福。”
姜岩也隐约透着庆幸,说:“但若是能够考上衡山书院,那岂不是更好了吗?就可以长久留在这儿看书了。”
“是啊,云夫子可真厉害,上次那个辩论的陆循就是他学生,可真厉害。唉,可惜我没生在晋州。”
晋州学子可就骄傲了,这边的大半都是晋州学子,即便不是晋州的,也是周围府州的。
门前吵闹了一会儿,前面就有人说:“出来了,出来了!别说话了,要公布名单了。”
云府的大门被打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