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清蕴直勾勾地望着自己面前的少年,他的步伐越来越凌乱,呼吸越来越粗重,身上被匕首刺中的伤口越来越多,鲜血“滴答滴答”地落在地上,在周围声音噪杂的夜晚,她却听得真切。
许清蕴无奈地深深叹了一口气,这个麻烦,如果换做别人,恐怕只会视而不见,躲都躲不及,根本不会以身涉险。但她却不是别人,这趟浑水她偏要趟一趟。
她低下头看着受伤的手臂,伤口处血肉已经模糊,甚至可以看见森森的白色骨头,鲜血正一股一股源源不断地往外冒。如果任由鲜血这样潺潺冒出,不用过多久,她的身体机能就会变差。
许清蕴向四周扫了扫,并没有发现任何可以用来止血的东西,几个瘫倒在地的歹徒距离她也有一定的距离,想要尽快扒下他们的衣服显然也不太可能。
实在迫不得已,她只好紧咬牙关,将自己身上沾满鲜血的单薄t恤脱下,绞成麻花状的条带,然后右手紧握住其中的一端,左手笨拙地紧紧缠绕住伤口,最终吃力地绑在右小臂上。很快,白色的t恤就被浸得濡湿,染上了暗红色,在昏黄的灯光下颜色愈发显得暗沉。
许清蕴看着越来越不支的少年,将额头上由于疼痛渗出的汗水抹去,忍住钻心的疼痛以及全身的颤抖勉强站起身,后背靠住少年才稳住身子,目光警惕地看着从四周围上来的凶残歹徒。
少年似乎没有想到受伤的许清蕴会再次站起来,要与他并肩作战,他的身体一震,歪着脑袋凑在许清蕴耳边轻声说道,“我护着你,你趁机快走!”
“怎么?你觉得我是那种见死不救的人吗?今天晚上要么一起走,要么一起留在这里!”许清蕴摇摇头,嬉笑地说道,语气却是不容置疑。
少年听闻许清蕴的回答,也不再说话,与她背靠背旋转了一周多,突然飞起一脚踢在他面前的歹徒身上,那名歹徒瞬间倒地,他所处的位置便打开了一个缺口。
歹徒所处的位置眨眼间就被其他人迅速补上,包围圈更加地小了一些,缺口也不复存在。可就在缺口打开的一瞬间,少年身体三百六十度旋转,猛地将许清蕴推出歹徒的包围圈,歇斯底里地大声吼道:“快走!”
与此同时,他的左臂又受了一刀,刹那间就皮开肉绽,可少年却对此置之不理,嘴角甚至还有若有若无的笑意。
许清蕴见此,面色一变,不由地咒骂了一句,“笨蛋!”
真是一个十足十的大笨蛋,还以为她真的这么愿意管他的死活啊!
不是想让她走吗?她还偏偏不走了!
她就不信了,这件事她还管不得了?!
许清蕴冷哼一声,未受伤的左手握拳,狠狠地击在一名背对着她的歹徒后脑上,正中厥阴穴,那名歹徒还没有做出任何反应,就直直地摔在了地上。许清蕴借此机会,一个闪身,又回到了少年身旁。
少年的脸色微变,呆呆地望着许清蕴一动不动,也不再做丝毫防守,张了张嘴,却没有说出一句话。
倒是为首的那名疤痕大汉见此,挥了挥手,示意那些歹徒停下动作,然后对许清蕴上下指点,又发出他那独特难听的声音啧啧感叹,“想不到这位小姑娘这么讲义气,既然已经出去了,又何必回来?只不过你这样赤身luoti,难道是想要以特别的方式来对付我们这群饿狼?你放心,小姑娘既然有这样的美意,那我们大伙儿一定会成全,事后马上放你们离开,兄弟们你们说是不是?”
疤痕大汉说完,环视了四周的歹徒一圈。歹徒们被他的话一激,个个不怀好意地盯着许清蕴,目光里包含着异常的凶光,齐齐地大声喊道:“是!”
与此同时,猥琐淫/荡的大笑声回荡在寂静的小巷内,久久不能平息。
少年原本并没有注意到许清蕴将衣服绑在了伤口处,听疤痕大汉这么一说,这才看见许清蕴赤/裸着上身,白皙的皮肤在灯光下泛着光芒。
少年的脸色骤然大变,他不顾自己身上的伤口,扯下衬衫胡乱罩在许清蕴身上,不满地训斥道:“你的清白不想要了吗?”
许清蕴抬眼看了看少年,语气淡淡地回答,“你的命都不想要了,还管我要不要清白做什么?清白才能值几个臭钱?比命都值钱吗?你既然不会算账,那我便教你算一算,又怎么样?”
话虽然这么说,可许清蕴还是动作敏捷地将少年罩在她身上的衣服以最快的速度穿好。
即使清白真的值不了几个臭钱,她也不会随随便便地便宜了面前的这群歹徒!
少年的嘴巴一张一合,许久才郑重其事地说出一句话,“如果今天晚上我们能活着走出这里,我这条命就是你的!”
许清蕴见少年终于松口妥协,不再让她离开,又是一声冷哼,“你的命你自己都不要,我要来能有什么用?”
少年望着许清蕴,没有再回答。
许清蕴也不再理会他,转过头朝着疤痕大汉啐了一口唾沫,冷冷地笑道,“放我们离开?这话倒是说的好听,只是你真以为我很傻很天真,会相信你的鬼话?今天晚上就算我不回来,只怕你们也不会放过我。即使你们做了伪装,变了声音,也不会留下哪怕一点点线索,不是吗?处理目击证人最好的办法,那就是杀人灭口,不知道我说的对是不对?”
“哼,想不到你一个姑娘家,小小年纪,竟然就能把事情看得这么明白!只是可惜呀,天堂有路你不走,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