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珍珍嘴里还喊着一块苹果,却忍不住伸手去抹泪,一边抹泪一边点头。
董小葵在这屏风掩映的清净之所对付完了一块面包,那侍者才找到她,托了温水过来。再三道歉,说:“对不起,小姐,我们服务不够周到。来晚了,请见谅。”
董小葵接过水杯,轻轻抿了一口,温度适中,对着那侍者一笑。说:“不,你来得刚刚好。我刚好吃完一块面包,需要喝一杯水。这水温非常适合。”
“多谢小姐。”那侍者对着董小葵行了礼,退了出去。
这地方确实够隐蔽的,不过,如果有人打电话过来,许二会不会找得到她?董小葵一边喝水一边想,不由得站起来身来。
“小葵,你有什么事吗?”周珍珍还在喝果汁,含含糊糊地问。
“没事。”她回答。不由得又慢慢地坐下来。心里却是暗潮汹涌,很不平静。
她暗想:自己这样贸然去四处打量许二,似乎是太过了。他与自己,一个住在是九华天宫阙里的,一个住下地下贫民窟的。原本就是永不交集的,这偶尔的相遇也是极大的错误。
再说了,他许二号称是京城子弟里最会玩的主,莺莺燕燕无数。女子之于他,怕不过是环肥燕瘦的符号吧。
而自己之于他,怕是莺莺燕燕也够不上。只是女子。而不是董小葵吧?
只是女子,不是董小葵。她想到这里倒是在心底嘲笑自己之前竟然有一点迷失,妄想以为他带了她去无味记吃饭、带了她去女人似乎不能去的宁园,到底是有那么点不同。
有什么不同呢?也许。他的温柔细心不过就是liè_yàn惯性所致。
董小葵想到这里,心倒是一点一点地亮堂,越发明确自己该走的是什么样的道路。
自己该努力将孙冠华这边的事摆平,然后与许二楚河汉界。之后,将欠此岸彼岸的钱还清,大学毕业就回锦城去。找一份儿工作,挣钱买房子,照顾妈妈和小弟。然后找一个什么人,眉目平凡也好,家境平凡也好,只要是靠实的人,养个属于自己的孩子一起过这一生。拥有那种简单而宁静的幸福就好,比如爸爸和妈妈的那种简单宁静的幸福。即便是物质不富裕,他们看着彼此时的那种温柔,却是真实存在的温暖。
就这样过自己的一生吧,很好,很简单,也会很幸福。
每一个人都不能有太多的yù_wàng,去奢望太多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前段时间,历史系的那个老头讲李承乾时,说得好。一个人的德性、修养没有到达一个境界,你非得让他去担天下,这就是害了他。那么,换句话来说,如果一个人的见识与地位仅是于此,却非得要让她去过另一种生活,那就是害了她。
人有理想固然是好。但是要懂得息心,不能有太多的贪欲,尤其贪求自己驾驭不了的东西。
他,就是自己驾驭不了,也招架不住的人。董小葵紧紧地握着自己的手,坐在沙发上,浑身有些发冷,感觉自己就是迷迷糊糊站在悬崖边差点就往下跳的人。
她思绪如暗潮汹涌的这会儿,周珍珍已经对付完盘子里的食物,将盘子放在一旁,说:“我等一下也不吃什么了,只等戴余庆切完蛋糕,唱完生日歌,就走人,这地方横竖呆着都不自在。对了,小葵,你吃那么少,回去饿了,宿舍里没什么东西吃了。要不,我再去给你弄两片面包。”
董小葵摇了摇头,说:“我来之前,有在宿舍里吃些饼干垫了垫,不饿,再说了,这种氛围也吃不下什么。”
周珍珍点了点头,两人做在沙发上,听着耳畔此起彼伏的欢笑声,一时相对无言。过了一会儿,还是周珍珍打破成沉默,有些担忧地喊了一声“小葵”。
“嗯?怎么了?”董小葵抬眉瞧周珍珍,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直觉她有什么事瞒着自己,便问:“有什么话就直接说吧。”
周珍珍四下里瞧了瞧,没见着什么人,这才压低声音说:“今天赵敏和余姚都不让我说,昨天,那许先生也不让我告诉你,说怕你不自在,可是我觉得横竖还是让你知道的好。毕竟,我瞧着那许先生跟我们不是一路的人,而且看着他,总是心里发毛。所以,我琢磨了一天,觉得还是告诉你好一些,你可别说是我说的啊。”
董小葵一听。点点头,忙文:“昨天,我有见过许先生?”问出这句话,她心里多少也有些明白,大约是昨天酒醉之后的事。
周珍珍抿了抿唇。才凑过来,说:“昨天李莫愁没追究,你以为呢。你一直在说什么你的老公一定是盖世英雄什么的。可是在校园里闹了,戴余庆也是拿不住你。大家都焦急,结果不知怎的那许先生就来了。”
“他来了?”董小葵低声问,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莫不是昨晚那些支离破碎的片段里,似乎看到“最神话”游戏里星山之巅的深蓝星空,还有秋水长歌在一旁,那是许二?
“是的。他来。二话没说就抱你走啊。我倒是不认识,赵敏也不知,倒是余姚似乎是认识的,脸色都变了,站在原地没动。戴余庆是惊讶得好半天都说不出话来,只在那里站着,好久如梦初醒地说‘竟然是仲霖哥哥,竟然是仲霖哥哥’!后来才跟我们说,许二平素里是不说话的,谁要是惹了他。都是没好下场的,还说特有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