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军中,冯习还在做垂死挣扎。
一千太平兵已被杀了个七七八八,只余下他和数十名精锐之士,尚在最后的搏杀。
而在十几步外,常遇春和尉迟恭两员大将,已同时锁定了冯习,目光中杀机凛露。
常遇春眼尖,第一个看到了冯习,立功心起,纵马舞枪就想杀上前去,取冯习项上人头。
就在他出马之际,尉迟恭却一把拉住了他,笑呵呵道:“常兄弟,你刚刚活捉了侯景,立了一大功,我可是好久没有斩将立功了,这个机会能不能让给我啊。”
常遇春一呆,却没没想到,这战场上,还能有临阵让功这种事。
愣怔一下后,他便大度一笑道:“咱们出生入死,自然是义字当先,这功夫,小弟让给敬德大哥便是。”
尉迟恭不由大喜,拍着常遇春的肩膀赞道:“常兄弟果然够义气,谢啦,这颗人头哥哥我收下了,仗打完了,到哥哥那里喝酒去。”
“好啊,小弟正听说敬德大哥那里藏着好几坛甘家美酒,小弟正想讨几杯喝呢。”
“没问题,你想喝多少就喝多少,老哥我管饱。”
他二人竟在这战场之上,闲情逸致的聊起了天,好似冯习只是只微不足道的蝼蚁而已,轻轻一掐就能要了他的命。
就在他二人废话之时,一道红色的赤艳流影,如狂风般从他二人身边抹过。
是穆桂英,纵马如风,梨花大枪挟着狂风暴雨之力,直斩冯习而来。
苦战中的冯习,蓦觉一股杀气袭来,抬头一瞄,竟见一员女将向着自己杀奔而来。
刹那间,冯习就感觉到自己如同遭受了莫大的羞辱,一股悲愤之极的怒火,冲冠而发。
“我冯习今天死在这里就罢了,你一个女流之辈,竟然还想杀我,我岂能死的如此羞辱,臭女人,你是找死——”
一个“死”字未及出口,穆桂英已似流火般射至,枪锋快如闪电,轻松穿破了他的防御招式,直取他的咽喉而来。
“这臭女人的速度,竟然这么……”冯习心头大骇,眼中惊色如潮涌起,显然是没有料到,魏军中竟有这等武道高强的女将,出招的速度竟快到自己无从反应的地步。
可惜,为时已晚。
就在他震骇的一瞬间,穆桂英已从他身边似流风般抹过,一道血光从身后腾空而起,冯习的喉头电光火石间被刺穿了一洞。
中枪的冯心,双手紧紧捂着被洞穿的喉咙,大股大股的鲜血,哗哗的从五指缝间渗透而出,双目斗睁,仿佛看到了这世上最可怕之事,嘴中发出沙哑的呜呜声。
晃了一晃,冯习栽倒于马下,就此毙命。
一招斩将的穆桂英,不屑的目光瞟了地上那尸体一眼,拨马转身,旁若无人的将冯习人头割下,拴在了自己的马上,一件功劳就此到手。
她这斩将割首,整个过程一气呵成,完全将尉迟恭二人当空气般不存在,只把那二人看到嗔目结舌。
尉迟恭看看穆桂英,又看看常遇春,一脸懵相,惊奇道:“这……这是怎么回事,咱俩说话的功夫,我这到手的功劳,就给她抢走啦?”
“好象……好象是吧,敬德兄,你慢了点啊。”常遇春只能无奈的苦笑。
尉迟恭这才反应过来,不由就恼了,冲着穆桂英就嚷嚷道:“我说穆将军啊,你这就不够厚道了吧,那厮的人头明明是我的,你为啥抢的功劳啊?”
“凭什么是你的?”穆桂英白了他一眼,指着那首级反问道:“这厮的脑袋上写了字,标明只有你才能砍了么?”
尉迟恭立时被呛了回去,不知该怎么回答。
穆桂英也不理他,纵马就从他身边,大摇大摆的走了过去,向着陶商所在走去。
尉迟恭回过神来,一脸的不甘心,又嚷嚷道:“我说穆将军,没这个道理啊,就算那厮脑袋上没写,那这功劳也应该是我的啊,这事我得跟你好好说道说道……”
“黑炭头,你再聒噪,小心我叫凤姐回去收拾你!”穆桂英回头狠狠瞪了他一眼,放出了“杀招”。
尉迟恭立时便如那霜打了的茄子,蔫成了软塌塌,闷闷不乐的闭上了嘴巴,不敢再吱声,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穆桂英从他嘴里抢走的肉,扬长而去。
这时,常遇春就凑了上来,一脸好奇道:“敬德大哥,我听人们说你娶了一位如花似玉,温柔贤惠的小妾,不会就是穆将军说的那位凤姐吧。”
尉迟恭差点没哭出来,他一听就知道,常遇春听到的那些传言,一定是罗成秦琼那帮家伙们反着编出来,故意埋汰自己的。
“温柔贤惠个屁啊,那就是个母老虎!穆家寨出来的都是老子的克星,老子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
尉迟恭没好气的嘟囔着,打马扬鞭,也满腹怨气的向着天子旗号所在奔去。
“母老虎?可是叔宝大哥明明跟我讲,敬德大哥你艳福不浅呢,敬德大哥,等等啊……”常遇春喃喃自语着,赶紧追了上去。
五十步外,陶商已停止了追击,立马横刀,欣赏着眼前尸横遍野,鲜血横流的血腥血卷。
今日一战,歼敌四万之众,给了嚣张不可一世的太平军,以迎头痛击,实在是一场痛快淋漓的大胜。
耳边叫骂之声不绝于耳,那些受伤的太平军,在被补刀之时的愤慨大骂,这些受伤的敌人,竟是宁死也没有一个肯投降。
陶商不得不承认,这帮太平军的精神意志,是他所面对过的敌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