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间,轻舞坐在镜前,绿衣小心翼翼的为她梳妆。秀眉轻蹙,朱唇微启。
“小兮呢?”
绿衣停下手上的动作,轻声应道,“太后派人送了上好的燕窝过来,小兮姐正吩咐厨房煨上。”
见妆容已经打理好,轻舞起身,吩咐道,“你去厨房看看,让多准备点馒头。”
绿衣为难,“可太后送的燕窝……”
轻舞挥挥手,“都一并端来,最近胃口好。”
既然留下了莫无伤,总得要管他的温饱,她可不想将人饿死。只要他乖乖听话,不让别人发现他的存在,保住他几天还是可行的。
莫无伤居住的柴房离轻舞的房间较远,她总不能提着食盒穿过半个院子,这样谁都能看出苗头。到时候说她在行宫养野男人,不仅影响了顾家的声誉,还会让皇家丢脸,更给了德妃对付她的苗头,她才没那么傻。
幸好此时是冬天,外面有宽大的披风罩着,看得不明显。
屏退宫女,轻舞独自朝柴房的方向行去。由于此际来行宫带的宫人较少,加之柴房又是个偏僻的所在,所以极少有人会来这里。
四下看了看,确信没有其他人的存在,轻舞敲响房门——
“是我!”
屋中先是没有动静,待听见轻舞的声音后才有响动传来。
莫无伤小心翼翼的拉开房门,笑吟吟的将轻舞迎进屋中。进了屋子,轻舞怒上心头,指着地上的一干事物颇为火大,“这些东西你都从哪里来的?”
先是生得正旺的火盆,使冰冷的房间充满暖意。还有一盏玉瓶,酒香四溢,一旁的油纸上是吃了一半的烧鹅。除此以外,还有基本随意摆放的书籍。
莫无伤略有些尴尬,“在下以为娘娘忘记了,饥饿难耐才四处寻找吃食。”
轻舞冷哼,将纸包好的馒头递到他手中,“不要以为我这个贤妃娘娘真是傻子,这些东西从哪儿来的,你当真以为我不知道吗?”
她在屋中转了一圈,接着道,“莫公子身份尊贵,住在柴房确实是委屈了你。就是不知公子千辛万苦潜到我身边,究竟是为了什么?”
莫无伤一愣,正色道,“娘娘知道些什么?”
轻舞冷笑,“大召国姓莫,公子你说呢?非要我点明才肯承认吗?”
莫无伤反驳,“天下姓莫的多了去了,娘娘又为何笃定在下是大召皇室之人?”
轻舞手指地上的玉壶和玉杯,“这是大召皇室特制的果酿,以玉盏装盛。普天之下,除了大召皇室成员,没有谁能轻易将此酒带离本国。若说先前不敢确定,此际也算是真正明白了。只是……”
轻舞为难。
“只是什么?”莫无伤对她的话并无反对,想来是赞成了她的话。
轻舞犹豫道,“大召皇室,似乎并没有莫无伤这个人。”难道是大召皇帝流落在外的私生子?
“娘娘已然猜到这个份上,在下也没什么好隐瞒的。至于我的真实身份,还是暂时保密的好,日后总有大白的那一天。”莫无伤笑着摊开轻舞递给他的纸包,大口吃着热乎乎的馒头。
既然知晓了他的大致身份,也不急于一时。但她不明白的是,眼下无极与大召兵戎相见,他这个皇室成员却为何大摇大摆的出现在无极街头。
“你找我是为了探听消息?”双方既然已经挑明,轻舞也不再磨磨唧唧的,该问的就问。
莫无伤摇头,“先前已经与娘娘说过,是为了躲避刺客。”
“当真?”轻舞继续追问,“是无极派来的刺客?”
他吞下馒头,“不,刺客是大召派来的。”
轻舞惊呼出声,“为何?”既然是大召皇室成员,谁又敢刺杀他。但片刻就想通了原委,必然是为了争夺太子之位,兄弟间不折手段。消灭一个,自己的胜算就更大一分。
他无奈笑道,“娘娘已然猜中,又何必再问。”
两人沉默,气氛突地沉闷起来。轻舞左顾右盼,指着火盆道,“屋中有火盆,房门不要关的太紧,容易中毒。”然后,似乎想起了什么似的,她紧紧看着莫无伤,“你就不怕我把你的身份告诉李悠然?!”
无极与大召对立,抓住他这个皇室成员,说不定会有一些意外的收获。
“娘娘当真小看了你们的皇上!”莫无伤靠在身后的柴草堆上,“李悠然继位之时,国库空虚,没有一分余粮,每年用无数的东西从我们大召换取粮食。但仅仅只是两年时间,他就改变了这种艰难的状况,起码粮食可以自足,不用再向大召换粮。”
“他,真的是一个好皇帝!”
轻舞不解,“无极和大召,之前关系很好?”
莫无伤抬头,“你不知道?!”
“知道什么?”轻舞有些尴尬,“我本来就是个傻子,以前的事情不知道不是很正常吗?”
莫无伤解释道,“无极与大召的开国皇帝,是结拜兄弟,两国也一直秉持着良好的关系。直到近十年,关系逐渐恶化,这才滋生了战争。原本以为李悠然娶了大召公主,可以使两国关系有所缓和。但不料大召公主在无极意外身亡,使得关系急剧恶化,这才造成了现在的局面。”
轻舞缓缓点头,对两国的关系也有了个大致的了解。莫无伤方才所说她之前也有所了解,大多君主都有征战天下的野心,碍于种种原因,虽然无法实现野心,但却将这种思想传给了后代。逐渐积累,两国迟早会发生争端。
莫无伤顿了顿,问了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