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梦都没想到侄子能强到这个地步的齐博俭再没有了阻止侄子的理由——尽管他依然担心自己侄子的安危,生怕对方在偷摸进府的时候发生什么不必要的纰漏,被他那个好弟弟逮个正着。
为了以防万一,齐博俭难得如同一个惹人嫌厌的八婆一样絮絮叨叨个不停,恨不能把他所知道的有关齐府的密道机关尽数塞到侄子的耳朵心坎里去。
“你父亲行事总是有着他自己的稳妥考量,我们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看不穿猜不透这很正常,你这次哪怕是两手空空回来也没关系——最重要的是注意自己的安全,千万别什么秘密没探出来,反倒把自己给栽进去了。”
齐博俭的苦口婆心齐修远很是理解,他也不是那等子听不得劝的叛逆纨绔,因此还是乖巧的把头点成了小鸡啄米,就怕他把自己当亲儿子看待的大伯又改了主意不让他去齐府一探了。
秦臻难得见丈夫这副小儿女的乖顺模样不由得大为稀奇,眼睛时不时的落在丈夫的身上,嘴角也隐隐翘起了一个揶揄的弧度。
——作为齐修远的枕边人,没有谁比秦臻更清楚齐修远的能力,她认为她的相公此行即便是一无所获也定然能够全身而退——秦臻坚信,区区一个齐府还困不住她秦臻的丈夫。
由于秦臻并没有掩饰自己神色的缘故,齐修远很快就从妻子的表情和嘴角的那抹弧度瞧出了她看好戏的幸灾乐祸,他攥拳轻咳一声,带着警告性质的瞥了前者一眼,提醒前者不要在长辈面前得意忘形。要知道眼下在座的可都是他齐修远的长辈,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坐视自己的亲侄儿被侄媳妇戏谑逗弄的。
秦臻被丈夫这么一提醒顿时尴尬的红了耳根……也是,她怎么能把私下里和丈夫相处的那一套拿到人前来呢,幸好相公提醒的早……要是被大伯和伯娘瞧见了,指不定以为她多轻浮浅薄呢!
认识到这一点的秦臻慌不迭亡羊补牢似地摆出一个正襟危坐的闺秀架势,浑身的气质也变得温婉柔顺起来。
齐修远眼角余光瞧着妻子仿若川剧变脸般的架势不由在心中暗笑,面上却还是一派恭敬谦卑的态度听从大伯和伯娘你搭一句我和一句的教诲。
夕阳西下,明月升空。
穿着一身黑色劲装蒙着口鼻的齐修远悄无声息的离了驿站往府城所在的方向疾奔而去。与此同时,秦臻和齐博俭一家三口目前所住的院落烛火也次第吹熄,彷佛院中的所有人都随着夜幕的暗垂而进入周公所建构的安眠乡。
齐修远很享受这种在暗夜中独行的感觉,这样能够让他更清晰的思考和更冷静的抉择未来要走的道路。
高的几乎让人脖子都能仰到酸胀的城墙并不能阻碍他的道路,已经升入绿阶的他有足够的元力享受在空中肆意翱翔的乐趣,悄无声息的用几颗碎石子点了数个城门卒的睡穴后,齐修远满意的看着他们抱着长枪打起了呼噜。
——这些日子因为那株失窃六品灵物一直没找到的关系城门卒们因为疲惫而控制不住的频频打瞌睡倒也可以称得上是是人之常情。
大元朝虽然没有宵禁的说法,但到了夜阑人静的时候,除了烟花巷也少有灯火通明的地方。
这就给了齐修远极大的方便——自幼生于斯长于斯的齐修远对于百川府的府城哪怕是闭着眼睛走也不会迷路——稍稍避开几队巡逻的守卒和几个迷瞪着眼扯着副破锣嗓子喊叫着“天干物燥,小心火烛”的打更更夫,齐修远在挂着一块大红镶金匾额的府邸侧面停下了脚步。
齐修远看了大石狮子两侧那几个睡眼惺忪的门房一眼,如同一缕没有任何痕迹的青烟一样悄无声息的翻身跃入了齐府的府邸内里。
此刻的齐府还有零星几点烛火在闪耀,齐修远没有搭理,径自往他父亲可能在的书房潜行而去。
齐修远的父亲齐博伦性情古怪,即便是娶亲多年又纳了不少妾室,却罕有在她们房里过夜的举动,哪怕是行了鱼水之欢,他也会在事毕后把自己打理的清清爽爽的重新回到书房或者练功室里去——显然,比起温柔乡,他更青睐能够给他带来丰富知识和强大力量的私人场所。
一切正如齐修远所估料的那样。
齐修远在避开了十数护卫后,于齐府的内书房里找到了他那位永远都用居高临下的眼神俯视着他的父亲。
齐修远还是头一回见齐博伦这般不修边幅的模样。
只见对方任由一头湿漉漉长发松垮垮披在肩头,外衫衣襟也扯开了大半,露出里面绣纹华美精致的xiè_yī,半截锁骨从中透了出来,稍稍定睛一看就能瞅到那锁骨上让人瞧了就倍感暧昧的牙印。
已经做孩子他爹的齐修远自然不是个没见过什么大世面的雏儿,当他注意到那在烛光下异常晃眼的齿痕时,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齐修远无法想象,这世上哪个女子吃了熊心豹子胆居然敢在他父亲的身上留下如此暧昧的·几乎可以说是昭告主权的印记?!
看着这异常醒目的齿痕,齐修远几乎是出自本能的笃定这印痕绝对不是他那位面慈心苦的好嫡母留下来的!
——他觉得假若齐姜氏真有这么大的能耐,恐怕这偌大的齐家早就没有他和修述练雯这些庶出子女的活路。
在极度的震惊过后,齐修远强命自己屏住呼吸悄悄潜伏下来——也不知道为什么,原本对这一行还颇有几分不确定的齐修远潜意识的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