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修远尽管将他和齐修述回家途中被人劫杀的危险性一降再降,依然把家里的女眷吓得不轻。在齐练雯的提议下,秦母决定带着女儿她们一起去道君观求个平安符什么的来给丈夫和女婿他们戴上。
因为刺杀事件,整个灵水镇目前的一举一动都在齐修远这个镇守大人的掌控之中。
岳母刚一提议,他就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
这几天因为他和修述险些被人杀害的事情,妻子可是好几天都辗转反侧、夜不能寐。
如果这样能够给她求一个心安,齐修远自然不会反对。
不过,妻子挺着这样一个大肚子去道观里会不会有危险?
“——哪里会有什么危险,道观距离咱们家才几步路啊,我们又是坐轿子去的,盘桓个半个时辰也就回来了。”秦臻坚持要去道观里拜拜。既然这上元道君被元武大陆的人崇赞的神乎其神,那么就必然有着她所不不知道的道理。
虽然说临时抱佛脚有些让人不齿,但总比一下都不抱得好。
齐修远这个做丈夫的对她这个妻子不是一般的温柔体贴,她这个做妻子的,也不应该输给自己的丈夫——别的不行,一个平安符,她总能求回来的。
齐修远见妻子十分坚持,也不好扫她的兴致,只能一再拜托岳父大人一定要照顾好他的妻子。
“我说修远啊,贞娘可是我的女儿,我这个做父亲的不对她上心,还会有谁对她上心呢?”把个秦父都弄得有些不耐烦了。
秦母和齐练雯还有小家伙也拍着胸脯保证一定会照顾好秦臻,不让她有丝毫闪失的。
这两天一直都在努力审讯那几个俘虏的齐修远见大家都一副信誓旦旦的模样向他保证,不由得就觉得自己被那些黑衣人刺激的有些杯弓蛇影。他摇头一笑,很是抱歉的向秦父秦母拱了拱手,亲自把妻子送上了去往道君观的两人小轿——当然,他没忘记叮嘱此行的护卫首领,一定要恪尽职守,不能有丝毫怠慢之处。
护卫首领自然也是满口答应。
秦臻一行离开后,齐修远回转镇守府,他先是在老大夫那里又确认了一次齐修述的伤情,随后才去了镇守府下面的地牢,继续撬问那几个捉到的活口。
只可惜,活口的嘴太硬,不管他怎样变着法的讯问(甚至连大刑都动上了),他们都一言不发。齐修远要是逼急了,他们就二话不说的咬舌自尽——完全不把自己的生命当回事。
齐修远被他们折腾的简直头大如斗。
再又一次无功而返后,齐修远带着满身的火气从地牢里走出,这时候他才发现天光已经昏暗,夕阳西斜了。
怎么都没想到自己会在地牢里待这么久的齐修远连忙往家里赶。
到齐家大宅府门口的时候,他顺口问门房:“夫人她们都回来了吗?”
门房恭敬的说没有。
“不是说半个时辰就回来吗?怎么会现在都没回家?”齐修远的眉头登时就拧紧了。
就在这时,今早上还被他好好嘱托了一番的护卫首领骑着马面色惨白如纸的疾驰过来,还没到齐修远身前就轱辘轱辘的从马背上滚下来,跪倒在齐修远面前。
齐修远的心里陡然滋生出一种不妙的感觉。
护卫首领用惊慌失措地语气道:“夫人和小少爷被人绑架了,秦老夫人和四小姐被打昏在道君观后面的小树林里——秦老爷让您赶紧过去。”
一向把妻儿视作自己生命的齐修远只觉得眼前一黑,一阵天旋地转。
他抬起一脚蹬在护卫首领的胸口上,“不是让你们好好保护夫人吗?你们是怎么办事的!”他咬牙切齿地质问着,一双瞬间变得通红的眼睛里,弥漫着浓厚的几乎化不开的杀机。
护卫首领被这力大势沉的一脚踹得几乎晕厥过去,但他依然坚持住了摇摇欲晃的身影,跪在地上恭敬叩首道:“是属下们办事不利,还请家主大人责罚!”
“责罚?我现在可没时间和你们纠缠不清,”齐修远满脸冷漠地翻身跃上赵管家亲自牵来的马匹,“你们将功抵过,配合着赵管家,给我带着你的下属们到处找人吧,哪怕是把个灵水镇翻个底朝天——你们也得帮我把夫人他们找回来!”齐修远话音未落,人已经迫不及待骑着骏马远走了。
护卫首领对着齐修远的背影再次用力把头砸向青石板,足足磕了十数个响头,才被赵管家阻止,拉着去到处找人。
齐修远赶到道君观的时候,就看到自己的妹妹正趴在岳母的怀里不停的哭泣,岳父则满脸铁青的和道观的观主说着话,瞧那架势,分明就是已经恼到了极致。
“阿爹、阿娘,雯娘,”齐修远翻身下马,随手将马缰绳扔给旁边的护卫,疾走到秦父等人面前。
秦父等人一看到齐修远顿时齐齐围拢过来,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深深的惭愧。
“修远啊,这一切都是阿爹的错,是阿爹愚蠢,居然中了别人的调虎离山之计,害得贞娘和小家伙被人掳走!”秦父不是个敢做不敢当的人,也不是个放不下长辈架子的人,当着众人的面就向齐修远道歉。
很清楚那些人是冲着自己来的齐修远此刻已经冷静下来,他摇着头哑声说,“阿爹,这世上从来就只有一日防贼,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他们既然想对我们下手,就总能找到机会,目前的当务之急,是尽快把贞娘他们给找回来——贞娘再过一个多月就要生了,我真的很怕她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