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很多年以前,齐博俭就绝了享有天伦之乐的心思。他虽然不是天阉,还能够给女人带来快乐,但却这辈子都甭指望能够拥有自己的孩子——对此齐博俭十分的不甘心,可是他再怎么不甘愿又能怎么样呢?老天爷要让他没有孩子难道他还能骂天不成?
值得庆幸的是——天无绝人之路,在他和妻子已经决定彻底死心的时候,他的侄子给他带来了希望!
刚开始的时候,齐博俭对侄子带来的药方除了刚开始的激动以外,是一百个不信任的,若不是惦挂着侄子的颜面他也不会照方抓了药来胡乱喝喝看。
反正为了求子他也不知道喝了多少苦汁子受了多少罪——可是谁又能想到呢?这没有让他上半点心的药方居然带来了奇迹。
短短几个月不到,这些年来一直没什么消息的妻子居然真的怀孕了!
齐博俭夫妻俩个真的是高兴坏了,几乎如在梦中。
早就对那几个妾室碍眼不已的齐云氏更是二话不说的就用几副嫁妆把她们尽数嫁了出去,身为云家女又有了丈夫唯一血脉的她有足够的资本做这样的事情而不招人话柄。
而齐博俭对妻子的行为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并不在意。于他而言那几个小妾不过是延续后继香火的工具,既然抬上来这么多年都没动静,扫出门去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齐云氏对丈夫的想法很是了解,不过她即便清楚丈夫并不在乎后院那几个玩物,但心里到底有几分如鲠在喉,哪怕外面的人怎样非议她,她都要把那些破坏她家庭的狐狸精们赶出去。
所幸,她的侄子帮了大忙!
正是有了怀里的这块肉,她才能做的那样理直气壮,而且,对女人而言,做母亲几乎是她们天生的本能!
——不管嘴上再怎么说着不在意、没关系,但女人年纪越大就越受不了自己膝下空空。
因此,如今有子万事足的齐云氏甫一收到从府外传递进来的信件,就赶忙亲自揣了,放下自己的宝贝儿子,步履匆匆地往相公所在的祠堂去了。
——因为儿子还年幼的缘故,齐博俭夫妇不忍心带着他远行,所以至今还在府城齐家逗留。为了行事方便,齐博俭也没有辞掉自己在祠堂里的差使。
从来就没见过妻子往祠堂这边过来的齐博俭有些吃惊,连忙三步并作两步的迎了上去,满脸紧张的迭声问是不是儿子怎么了。
和丈夫一样把儿子当心肝宝贝一样看待的齐云氏抿嘴一笑,“还在他的小摇篮里睡着呢,睡得很香。”
“那夫人你怎么……”松了口气的齐博俭满眼惊讶地看着妻子——后者可是典型的无事不登三宝殿啊。
“你看完这封信,就什么都明白了。”齐云氏脸上的表情有些肃穆。
齐博俭狐疑地把信接过来,抽出里面的信纸,一目三行的看了起来。
齐云氏在旁边耐心的等他看完。
“真是胡闹!”齐博俭重重地一拍身侧的墙面,“他这样做,简直就是不把自己的小命当回事!替他人过毒,他是嫌自己的日子过得太长了吗?!”
“相公,现在可不是你发脾气的时候,侄媳妇还等着你帮她想办法呢——我们得尽快送他们走,千万不能被二弟妹和修玮那孩子发现他们的行踪!”齐云氏催促着丈夫。
——这些日子以来,齐修远一直都与自己的伯父一家互通有无,因此灵水镇所发生的事情齐云氏也知道一二。生怕自己孤零零的侄媳妇就被齐修玮的人逮了个正着,陷入生不如死的境地里。
“想办法?我能有什么办法可想?”齐博俭将手里的信纸揉成一团,“二弟现在还待在京城没法回来,没有他这个做家主的先开口,我又能想出什么辙来?!”
齐云氏看着丈夫头大如斗的纠结模样,沉默片刻提醒道:“如果没有修远相帮,我们的珏哥儿现在还不知道在哪里——说句不应该说的话,修远可是我们的大恩人啊!”
“夫人,就算你不说我心里也记得修远对我们的恩惠,如果不是他,我现在还在看着别人的孩子眼馋呢。”齐博俭叹了口气说。
“你记得这个就好。”齐云氏对自己的大侄子可是说不出的感激和欣赏。
“修远对我们夫妇俩可谓是一片赤忱,如今他有难,我绝不能就这样见死不救——”齐博俭咬着牙关,“父亲曾经给过我一面玉牌,拿着它就能够去府里的上元宫求助——往日我最忌讳的就是去那等与我格格不入的地方,但如今为了修远,无论如何我都要走上一遭。”
齐云氏震惊的看着丈夫,“相公你说的那面玉牌难道是公公特意留给你护身的那块?”
齐博俭满脸苦笑的点头,“如今为了修远,说不得也要用上一用了。”他一面说一面把贴肉藏着的一块羊脂玉牌取了出来。
仔细说起来,这块玉牌还是齐家老祖在把族长之位传给齐博伦的时候交给齐博俭的——为的就是让齐博俭作护身之用,免得齐博伦一个想不开觉得自己得位不正,占了哥哥的便宜,趁着老父闭关或外出的关口要把哥哥给偷摸宰了!
作为齐博俭的原配发妻,齐云氏自然知道这块玉牌的来历,面上的表情不由得就有些犹豫……
这块玉牌她和丈夫原本指望着传给儿子的,她和丈夫是没有元核不能修炼,可她的儿子未必啊,指不定她的儿子就是一个万里挑一的幸运儿,到时候这块象征着上元宫承诺的玉牌可就有大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