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二人进了房间,崔浩这才得以细看二人。楚离引着石霂做介绍,“崔司徒,这位是我师姐,石霂。”
然而久不见崔司徒回应,楚离拧眉去看,却见崔司徒眉头紧皱,目不转睛地盯着石霂。楚离暗自奇怪,转头去看石霂时,却发现石霂也怔怔的。她顺着石霂的眼神望过去,看到崔司徒腕上的琉璃珠。
难道他们认识?楚离握紧了石霂的手,石霂忙回神过来。楚离这才清了清嗓子,“崔司徒!”
崔浩回神,“哦,石姑娘,请坐请坐。”说着话,眼睛还是时不时胶着在石霂身上。
楚离问,“莫不是司徒大人认识我师姐?”
“嗯?”崔浩一怔,连连摆手,“不不,这是第一次见到石姑娘。”她笑了笑,“只是我见石姑娘体质特殊,所以有些冒犯。还望石姑娘勿怪。”
石霂抿唇答道,“无妨。”神情恹恹,竟是不想多待的模样。
崔浩又问,“敢问石姑娘生辰八字?家住何方?父母何在?家中可有兄弟姐妹?”
没等石霂回答,楚离就皱眉道,“司徒大人,莫不是要给我师姐做媒不成?”连生辰八字都要问。
崔浩顿了顿,笑道,“国师不要误会,我是想看看石姑娘的命格。”
“不必。”石霂越发显得冷淡了些,“小女子自幼父母双亡,家中贫寒,不曾有旁系。时间久了些,生辰八字也记不清了。”
楚离觉得奇怪极了。石霂这态度摆明了就是不合作,消极抵抗嘛!她悄悄勾了勾石霂小指,“师姐,崔司徒是寇天师的门生,说不定有给你治病的法子。”
石霂看向她,欲言又止,却摇头道,“离儿,此病非药石可为。”她脸上转而带着疏离的笑,向崔浩道,“就不劳烦大人了。”说着径自起身,拉着楚离道,“先行告辞。”
“哎——师姐!”楚离搞不清楚怎么了,但石霂要走,她也只好跟着出去。回头看一眼崔浩,却见司徒大人眸子深沉,还是直直望着石霂。楚离就心下一沉。
石霂脚步很急,走得飞快。楚离看得担心,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待二人拐弯进入喧嚷的大街上,忽然听得一声马嘶,“让开!快让开!”
“石霂!”楚离大惊,便在这片刻之间疾步上前,揽住石霂的腰将她带到自己怀中,躲过那正前方的马匹。她心有余悸,“你没事吧?”
石霂好似这会儿才恢复神智似的,看了楚离一眼,“没,没事。”
那骑马的少年也惊吓不已,连忙跳下来勒住马儿,走到她们身边,“你们没事吧?”他讪讪的,“这匹马突然发了狂,我制不住它。没想到还是让它奔到街上来,险些伤了人。实在对不住二位!”
少年倒是一派诚恳的模样。
楚离看看他的装扮,大约十六七岁。又见他皮肤细腻,身量清瘦,便扫了一眼他脖子——并没有喉结,原来是个姑娘。
石霂道,“无事,是我自己不小心。姑娘不要放在心上。”
“哎——”那少女就愣了下,摸了摸自己的脸,“我打扮的不像男人吗?”
楚离轻笑。
“糟糕!”少女忽然道,“要是你们能看出来,父王也一定能看出来啊!糟啦,我要被抓住了!”她连忙翻身上马,“两位,我有事先走。你们如果有任何不适,请去乐安王府找我父王!”她刚驾马转了个身,又想起什么似的回头补充道,“我叫拓跋赞,你们就说被我伤到的就行了。抱歉,先走了!”
乐安王府——楚离道,“原来是个王爷的女儿。”她仍旧搂着石霂的腰,“师姐,你还好吗?”
石霂摇摇头,“我们先回去吧。”
“好。”
二人刚说罢,忽然听到拓跋赞一声惨叫,循声望去,就看见拓跋赞马上多了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眉重目深,神情冷峻,颇有威仪。
“父王!”拓跋赞惨兮兮地假装抹眼泪,却见乐安王拓跋范五指穷张,似有拔山之力,双腿夹着马肚子,轻而易举地制服了那匹烈马。这才无奈地看一眼拓跋赞,“赞儿,你又要去哪儿?”
拓跋赞撇撇嘴,远远看见楚离和石霂还没走,连忙道,“父王,刚刚这匹马险些伤了那两位姑娘——”她手指向二人,拓跋范便带她下马,牵着马匹走到楚离和石霂面前,“两位姑娘,可安好?”
“无妨,无妨。”楚离顿时对乐安王和拓跋赞大生好感。这父女俩虽是皇族,但没什么架子。尤其乐安王,刚刚制服烈马时何等威仪,但这会儿却显出儒雅敦厚之态,让人愿意亲近。
石霂也笑了笑,“不碍事的。”
谁料拓跋赞眼珠一转,突然抓住石霂手臂,“刚刚就是这位姐姐受到惊吓,父王,不如请她们去府上稍事休息,再找大夫诊治一下。”
乐安王瞪她一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鬼主意!”
拓跋赞就做鬼脸,“哪有!我是真心想请这位姐姐去府上歇息啊!”她娇娇地拉着石霂手臂撒娇,“姐姐怎么称呼,随我去府上坐坐吧。”她就是打算趁乱再次离家出走,家里多了两个人做客,她就多了些机会。
“石霂。”石霂也不介意这个活泼爽朗的小姑娘对她撒娇,只是她寡言少语,话不多。她本来就不是个话多的人,除了对楚离外,她每天说的话都能用一只手数过来。楚离打眼看着缠上石霂的拓跋赞,哭笑不得。
“两位姑娘不介意的话,还请到府上——”乐安王说着,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