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好吗?”上谷公主担心不已。
楚离揉了揉额角,望着满脸担心的上谷公主,心底莫名掠过一阵森寒。皇族之人,上谷公主,真是可怕。这个女人和自己待在一起时,身上无时无刻不在表达着对她的担心和情谊,可背后做的却是另一套。甚至现在,楚离看着她焦急之色,也是遍体生寒。上谷公主一边将她推入死路,把李棠的事情全都推在她身上,另一边却还能对她如此关切,看起来还丝毫不做假。
真可怕,真可怕。
楚离心生谨慎,顿时觉得自己不能小看当今皇帝拓跋焘。连区区一个上谷公主都看不透,更何况坐拥万里山河的皇帝!人心难测。她得更加小心谨慎才是。于是勉强一笑,“无碍,大概是没睡好。”
目光再去看那太子妃时,已经接触不到太子妃的眼神了。
楚离心中怪异,已经引着太子和太子妃到了上房。
吴王和上谷公主也就告辞而去。楚离看着吴王那不善的阴郁神色,心想大概是因为心爱的女子不见了,可身为皇族,吴王又不能立刻抽身离开,也许是因为这个郁郁?
她先送走了吴王和上谷公主,又特地到太子和太子妃房中,“太子和太子妃若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人来找,切勿客气。”
南朝太子不咸不淡的应了声。楚离余光扫向那太子妃,却见她端坐房中,连个眼角都没看过来。楚离心想,这个太子妃恐怕不好伺候。
她告辞而去。待房门彻底关上,确定周围再无旁人时,刘劭才恭恭敬敬地朝太子妃拱手,“太傅。”
太子妃赫连氏正是石霂。她想着楚离刚刚竟丝毫没认出她来,就觉得心底好像被楚离神情戳出了一个无法填补的窟窿,那里直灌冷风,让她几乎有些不能呼吸。
她神游天外,直到刘劭又喊了一声,“太傅?”
石霂这才回神,“哦,以防万一,你还是叫我太子妃吧。”
“好。”刘劭眼底划过一抹喜悦,有些压不住激动地低声喊了句,“爱妃。”
石霂一激灵,被他的称呼刺激得浑身起疙瘩。但似乎又无可反驳,毕竟这个身份是她自己要的。她怔了怔,也没应。
太子刘劭也不敢对她无礼,只道,“爱妃,舟车劳顿,你好好休息。”
石霂淡淡应下,刘劭见她没有搭理自己的意思,就有些讪讪的,“本宫先出去一会儿。”
石霂也不留他。
自从那日楚离出事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三个月。她虽然嘴上答应了交换条件,但只要一想到自己真要嫁给素未谋面的男子就焦虑不安。但令她意外地是,墨庄巨子竟不是为自己向石霂求娶,巨子说,“修行各有天道,男女和合术虽有先辈之术留下,但修行绝非靠这等功夫。”
原来吴王拓跋余曾经无意中救过巨子一命,墨庄知恩图报,便欠了吴王一个天大的人情。大魏世族,信佛崇道之风盛行,故而皇族中不乏专心修炼以求成仙之人。可这些人与真正的修行人不同在于,他们急于求成而且广罗天下异士,恨不能一步登天。这其中尤以不显山露水的吴王汲汲于此。巨子曾向他许下一个承诺,为报答救命之恩,可倾尽全力为吴王做一件事。不管是上刀山下油锅,还是倾家荡产,只要吴王提出来,巨子他都竭尽全力。不料吴王野心勃勃,沉迷于得道成仙,却又不走正道。府上异士便告诉他合欢之术,可速成。然而须得找到那天下第一名器,才能大成。吴王就把这个要求提给了墨庄人,因此墨庄虽然觉得此事过于邪路子,但吴王执意他们便只好依约行事,遍寻天下女子。很快,就找到了石霂。
只是巨子不想强人所难,因此也没有告诉吴王已经找到了这样的女子,只是这么多年以来一直默默为石霂续命养身。直到楚离出事,石霂迫于无奈应了下来,巨子才将此事全盘告知。
石霂本来觉得,墨庄巨子修为深不可测,自己这一答应下来,只怕再难反悔。她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可谁料原来墨庄是为他人做嫁衣裳,石霂心中一动,便暗自欣喜。她果然被送到了吴王府。
至此,墨庄欠吴王的情就两清了。
可巫溪却对石霂深感歉然。她与石霂来往这么多年,当然知道这个姑娘心里只有小师妹楚离。如今为了墨庄还恩,却要牺牲石霂,巫溪自觉有愧。便允诺石霂,但凡在吴王府受到委屈,尽管找她。
石霂正巧缺一个为她做事的人,见巫溪情真意切,也心中感动。她目送楚离离开,才在巫溪陪同下去了吴王府。可在府上待了不过几日,待吴王离家远赴平城之际,她便开始了动作。
石霂没料到,原本是为楚离找的后路,如今竟成了自己得天独厚的优势。除了她的身世、方外高人弟子之外,她还有一个身份——南朝太傅。
可这些都不足以让吴王打消对她的念想,该怎样才能彻底掐灭吴王的希望呢?石霂想来想去,想出了一个办法——她如果做了南朝太子妃,那吴王断不敢再轻举妄动。她便趁着吴王离家赴京之际,在巫溪的帮助下逃离吴王府邸,奔赴南朝刘宋。
太子的女人,岂是轻易动得的?何况,北魏与刘宋势均力敌,两国现在有邦交,吴王要是动了刘宋的太子妃,如此奇耻大辱,只怕得引起两国动乱。他自然晓得其中利害,所以在石霂化名赫连氏以太子妃的身份和南朝太子刘劭一起出现在大殿上时,吴王脸都绿了。
他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