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给——”翘儿一边将一个纸包递给慧娘,一边终于忍不住问出口,“不过您要这生石灰面做什么呀?”

“问这么多做什么?”不待慧娘说话,那正拿了细盐一边往盛了未分离好的玫瑰露里洒,一边微微搅拌的汀兰就率先开口。

翘儿不敢多问了,垂了头,不过方脸上却一片委屈。

“生石灰吸水,细盐能更好的让油水分层,这可以让这花露更纯……”慧娘看翘儿一眼,耐心解释。

“姑娘!”只是话未说完,汀兰的声音就再次响起。

慧娘转头望她,当看清这姑娘一脸的警戒时笑了,“只要你们不嫌我这个主子,我知道的都会教你们。”

汀兰一愣,看向慧娘,当对上那双清透晶亮的眸子时又即刻垂了头,小声的道,“谢姑娘!”

慧娘没说话,只是又一笑。

无需过多言语,那这几日来横在两人中间的无形藩篱瞬间消失了。

汀兰和她一起长大,熟知她的各种习性习惯,而且一片忠心,她自然没理由总冷落她。

再说,制香这一块她也的确需要个帮手,无疑,喜欢这些香香草草、爱美兼识些字的汀兰是最佳人选……

“姑娘,您看,似乎更糟了……”这时那汀兰已经将细盐洒尽,望着那一碗依然浑浊的东西蹙眉。

慧娘看了一眼,毅然下命令,“再将这些生石灰放进去。”

这玫瑰露她在香粉楼里制过多次,不过用的是共煮的办法,得到也根本就不是玫瑰纯露。

如今这办法自然能得到纯度很大的玫瑰露,但却是她第一次实践,所以也只能尝试着进行。

汀兰听了便又将那包生石灰粉加进去,翘儿则在一边拿根筷子轻搅。

但让人更沮丧的事发生了,那碗里不仅更加浑浊,而且还浮起大量的气泡,碗上也有热气冒出。

“姑娘……”汀兰几乎要哭了。

费些工她倒是不在意,只是可惜那些珍稀的绿玫瑰。

慧娘不说话,只是看着那碗出神。

“姑娘,我去将这东西倒掉吧。”翘儿看两人一眼,很是善解人意的道。

“不要,再等等吧!”慧娘却摇头阻止。

她不相信,怡红院妈妈花那么大力气得到的东西就这么没用。

那碗玫瑰露虽最终没被倒掉,但明显汀兰和翘儿都对其失了兴趣,做鞋的做鞋,收拾活计的收拾活计,只有慧娘一边坐在桌前看着它,一边在一张纸上涂涂画画。

她在凭印象画那本调香术中的蒸馏器。

如果有那蒸馏器的话,就可以提取高浓度的、书中称做“酒精”的东西了,有了那“酒精”,就是再粘稠的水乳化合物也能顺利分离了。

一边想,一边画,很快就出现了一套奇形怪状的器皿。

嗯,就是这样子!

慧娘满意的点点头,然后准备让翘儿收起来,但忽然无意间目光落到那碗里,才发现不知何时里面已经澄清下来,下面是一层悬浮的白色渣子,上面则是清澈的油水层。

虽然两层之间界限不太明显,那油水层也太前,但总算是能分离了。

她禁不住大为惊喜,赶紧叫了汀兰过来。

汀兰自然也很高兴,然后两主仆将那油层倒出来,又按照刚才的办法反复分离了剩下的混合物,最后终于得到了一小瓶玫瑰露。

虽这玫瑰露少的让汀兰叹气又叹气,但总算还是有成果的。

“姑娘累了,谁也不见,你还是过会再来吧。”就在两人正拿着那玫瑰露试成效的时候,忽然门外传来翘儿的声音。

“怎么,我想见姑娘还要你说了算,你最好哪儿凉快闪哪儿去,我有要紧的事要禀告姑娘。”接着就是另外一个不善的声音。

芝草!

汀兰闻声禁不住蹙蹙眉,赶紧看向慧娘。

这丫头是越来越不知轻重。

早上自己在小厨房里蒸花露时她进去偷看不算,这会儿竟然又跑到姑娘这里来,想干什么呀?

“翘儿,让她进来吧。”慧娘却已经高声对外面的翘儿道。

“姑娘,奴婢想见见您,却没想竟然这么难……”帘栊一掀,芝草进来,首先就是含着泪向慧娘诉委屈。

“刚才我和汀兰有事忙,所以让翘儿把守门。”看了她,慧娘好脾气的安抚。

但她这一句,听在芝草耳中,却让她有一种抓心挠肺的不甘,除了记恨翘儿外,更是对汀兰生出了一种深深的妒忌。

凭什么呀?

她和汀兰都是大丫头,如今有什么事不仅不让她参与,还处处防着她。

“有什么事,芝草?”慧娘似乎一点也没看出她的心思,笑着问她。

芝草一愣,然后开口,却已经换了一副哭腔,“您快去正房那边看看吧,太太和二姑娘正哭呢。”

“呃?”

“四太太刚刚在正房,也不知说了什么不得心的话,送走了四太太,太太和二姑娘就这样了。”芝草又道。

“说了什么不得心的话?你听到了?”却没想到她这番自认能讨得慧娘好的话,却惹得慧娘沉了脸。

“姑娘,我……”芝草这次真红了眼圈。

“要是不懂谨守本分,就再回嬷嬷那边学学规矩。”慧娘又丢下轻飘飘的一句,然后起身,指了汀兰和翘儿随她去正房。

暮色中,那站在正屋门口的董妈妈,正担忧的回头向屋里看去。

“姑娘……”冷不防有脚步声响起,董妈妈收回目光就见慧娘走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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