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婢女不愧是康平侯夫人身边得用,甚至会派来接触朱祐樘的,她略略一想,便答道,“回殿下,这两位姑娘是堂姐妹。”
顿了顿,又道,“方才殿下来时,见到的那位张夫人,便是张澹龄姑娘的母亲。张泊龄姑娘是她二叔家的堂妹。”
原来那是焰儿的母亲。朱祐樘再去想时,便只觉得金氏进退有度,无有不妥,果然不愧是焰儿的母亲。
遂点头道,“那位张夫人不错,举止有度,进退大方。想必教出来的女儿也不错,看字迹棱角分明、笔触潇洒,想必颇有心胸。”
那婢女几乎是竖着耳朵在听他说话。殿下从来到现在,可是从未开口品评过其他女子。便是方才那位张泊龄姑娘跳飞天舞,艳惊四座时,也不见他神色有所动。如今却盛赞那位张夫人和她的女儿,意思不问可知。
朱祐樘又随口品评了其他几首诗,最后取出其中之一,“这一首可为魁首。既然这比试是孤提出来的,这彩头也由孤来提供好了。何鼎,把那一方澄泥砚拿出来,交予夫人做彩头吧。”
那婢女连忙接了东西,送去给康平侯夫人。
既然太子殿下有吩咐,康平侯夫人自然不会有异议,来不及问过程,直接拿起他挑出来的那首诗道,“魁首已是评出来了,是户部员外郎孙翰大人家的千金孙丽珠。我也没什么好东西,你既然文采好,就送你一方澄泥砚做彩头好了。”
孙丽珠听到自己的名字,几乎反应不过来。九焰拉了她一把,这才如梦初醒,脸上露出显而易见的喜色,起身上前,“民女谢夫人赏赐。”
余兴已尽,目的也达到了,众人又说了一会儿话,称赞了一番康平侯夫人家的园子,这场宴席才终于散了。
等康平侯夫人想着派人去水榭中请人时,却发现太子不知何时已经离开了。
不能亲自同朱祐樘说话,她只能将那婢女叫来,“殿下特意添了赋诗这一项比试,看了诗作时,可曾说什么?”
“回夫人的话,殿下赞了张大使的夫人,说她进退有度,又夸赞她女儿的字写得好。最后才定下魁首之作。”
“哦?就是殿下见过的那位张夫人?看来她倒是个有福气的。”康平侯夫人若有所思。
金氏替她带回了失散多年的女儿的消息,还替她抚养了年幼的外孙,康平侯夫人本就有意要报答她一番。若是太子看中了她的女儿,倒不费事。
那婢女见状,有些不解的道,“既然殿下看中了那位张姑娘,为何又点了别人做魁首?”
俗话说,“文无第二,武无第一。”诗作评选这种事,但凭评选之人的喜好罢了,太子若是喜欢,何不将那张姑娘的诗评为第一,替她长脸?
康平侯夫人脸上露出几分笑意,“你不懂,咱们这位殿下,可不简单。再说,贵人们的心思,岂是我等所能随意揣测的?”
既然他都表示出满意,那就两个都送进宫便是了。
那可是太子殿下,后宫佳丽三千,就算今儿来的全都看上了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