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司徒嫣在李家村,忙的是热火朝天,送信的吴过也终于在三月底时赶回了六安县城。
吴谨这天正和一位新结识的好友在庄子后院的桃花亭里品茶。
“仲贤兄,这良田美池桑竹之属,偶然鸡犬相闻,真是怡然自乐好不惬意。让子楚我流连忘返啊!”被称为仲贤兄的正是司徒嫣的胞兄吴谨,仲贤是他的字。此时吴谨端着茶碗,坐在自家庄子上的桃林里正与人品着刚买到的龙井新茶。
“让子楚贤弟见笑了,乡野村屋不值一提。只是已有近四个多月不曾见子恒贤弟,不知他一切可好?”被称为子楚之人,14、5岁着一身月白项银细花纹底锦服,腰系缎带,腰侧垂一和田暖玉,脸如雕刻棱角分明,肤色白皙,五官清秀中,透着一股王者之气。
这被称为子楚和子恒的人,正是吴谨到了六安县后新结识的朋友,这二人谈吐不凡,诗词歌赋无一不精,虽然只是出身于六品官宦之家,可却与吴谨趣味相投,三人称兄道弟,很快成为莫逆之交。
“子恒家中有事,年前即已去了北方。”
“嗨,这一路,还不知要如何跋山涉水,属实不易啊!”吴谨现在只要一听到北方二字,心中就不免感慨。想到那个远在北方的小妹,也不知现在过的好不好,是否还活着。
“听仲贤兄话中有话,多有感慨,不知可是佳人远在北方,相思成苦啊?”
“子楚贤弟,莫要打趣于我,为兄的难处早在你我相识之初,即已告之,如今弑母之仇未报,哪有那等闲情。只是北方确有我牵挂之人。”
“哦,不知是兄长何人?”
“是舍妹,也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
“你兄妹二人因何分居两地?”
“此事说来话长。”吴谨把自己为何被迫与小妹分开,小妹为了救他这个兄长,将忠仆留给他而甘愿一个人远赴北方,至今音信全无的事,一一道来。
“仲贤兄,你确定你这小妹只有6岁?就是16岁的男子,怕是也做不出如此之举?”
“是啊,每每想起,我都是彻夜难眠,只盼着她还能活着。送信之人已经走了近四个月,至今仍无回信,怕是,嗨!”
“仲贤兄,你兄妹二人感情至深,心地良善,上天会保佑你们,吉人自有天相。”
子楚正安慰吴谨,就见两个下人急匆匆的跑了过来,虽说这里只是乡野村庄,可吴谨一向管教甚严,下人就算再有急事,也不会在客人面前失了礼数,不仅眉头紧皱,刚要出声。
李管家领着一个风尘仆仆的家奴急跑了过来,还没等吴谨斥责,领着来人先行了一礼,“大少爷,大小姐有消息了。”
吴谨猛然听闻,一时还没反应过来,呆楞当场。李管家声音颤抖着又说了一遍,这才将吴谨从惊楞中叫了回来,猛的从石凳上站起,朝亭外迈了几步,却又好像想到什么,停了下来,手微颤指着跪在地上的仆人,“来人可是吴过?”
“回大少爷,奴才正是吴过。”
“大小姐她,她,可安好?”吴谨有些怕问,可又想知道小妹的近况,声音抖了几次,才将话宣之于口。
“大小姐一切安好。”吴过的话还没说完,吴谨已经泪流满面,“小妹还活着,我的嫣儿她还活着。”
子楚此时也放下茶碗,看着这样的仲贤像是再看一个陌生人,他与仲贤虽相交时间不长,可彼此性格都很了解,无论遇到何事,仲贤都是一副云淡风轻,泰然处之,从不曾如此失态。
“仲贤,令妹安好,你应该高兴才是。”
被子楚这么一说,吴谨才想起,此时尚有客人在旁,忙收了眼泪,“是啊,喜极而泣,让子楚见笑。”
“你我兄弟,哪来见笑一说。”
吴谨定了定神,这才让吴过和李有柱起身,“大小姐可有带话?”
“回大少爷,大小姐有个包袱让奴才带给您。”吴过从背上解下一个大布包,还没等递给吴谨,就被吴谨一把夺了过去。
“小妹身体可好?下人们伺候的可尽心?住的地方你可有细看过?是否安全?”吴谨一边解着包袱一边话不停口的逼问。
“大少爷,大小姐知道您牵挂她,特意让人带着小的四处走了走。大小姐住的地方很安全,村正待大小姐也都很客气,大小姐还买了地起了个二进的小院子。家里看门、浆洗、撒扫的小厮粗使婆子个个进心,两个大丫鬟也随侍在旁。奴才还偷偷进灶房去看过,大小姐每餐四菜一汤,有肉有蛋。”吴过像是在背书一样,低着头小声回话,这些话他背了不止一遍,都是司徒嫣教他的,要他见了吴谨就如此回话。可这是让他明着对主子撒谎,这会儿紧张的直冒冷汗,低着头连眼皮都不敢抬一下。
吴谨这会儿背对着吴过解着包袱,完全没注意到吴过的异样。而子楚刚好面对吴过,将这奴才的一举一动看的仔细。他看的出这人是在撒谎,可也看得出这并不是他本意,难道是仲贤的妹妹让他这么说的,可这又是为了什么呢?
子楚将茶碗端起,看了眼兴奋中的仲贤,想了想并没有拆穿这奴才的谎话。
“好,小妹能安排的如此妥当,我也就安心了。”
“大少爷,大小姐的包袱里有给您的信。”
“我知道了,你跟着李管家去领赏吧!”一挥手示意两人退下。李管家早就等不急了,李家村是什么样他最清楚,当初大小姐走时身边连个丫鬟都没有,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