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无话,第二天九月初六,凌晨天尚未见亮翠萍就起身了。虽然动作很轻,可司徒嫣昨天白日里睡的多了,反而一夜都只是浅眠。见翠萍起了,她也跟着穿衣起身。
“大小姐,这会儿才寅正天还没亮呢!昨儿睡的迟了,您再多睡会儿吧?等奴婢做好了早饭,再来叫您!”
“无妨,昨晚睡的好,这会儿想睡回笼觉也难。今儿早饭就由我来做,也让兄长能尝尝我的手艺!你只管在一旁看着,这样就算是你和有柱回京,心里多少也能踏实些!”司徒嫣本来并不想这时候就表现出自己什么都会的样子,可想着为了照顾吴谨,这些事早晚都是要她来做,不如早点儿做,还能让翠萍和有柱放心的离开。
“大小姐,这哪里使得?奴婢来做就好!”在翠萍眼中,无论司徒嫣曾经经历过什么,都是她心中唯一的大小姐,她一个奴婢,怎么能让大小姐煮东西给她们吃,更何况还是进到那种肮脏不堪的灶房。
“翠萍,在这玉门关,没有大少爷和大小姐,有的只是军户,这些事儿当然要由我来做,而且兄长和栓子往后要操守,要种地,要养马,这些我不做,他们哪有空做。更何况早在李家村的那些日子,我就已经学会烧饭做菜了,这些不难的。等往后回了京,我再做回好翠萍心中的大小姐,到时天天吃你煮的饭!”司徒嫣带着些撒娇,倒在翠萍的身上,
翠萍心里不愿,可是想了一下,还是点了头。嘴上虽然不再劝,心里还是觉得苦了司徒嫣这位千金小姐,“如果司徒府还在,大小姐何至于吃这些苦的?可苦了小姐了!”翠萍虽然不像昨天那般爱哭,可心疼伤感还是不减,司徒嫣只得多和她说笑几句,这才让她又展笑容。两人说笑着进了灶房,其实这里根本算不得一间房,整个屋子早没了草顶,连土坯墙都倒了半间
司徒嫣想着吴谨昨天吃粳米饭吃得香,就用粳米熬了粥,用面和着鸡蛋烙了些鸡蛋饼,这没点儿干粮,光喝点儿稀的不到中午人就要饿的,又拌了两个凉菜,将咸鸡蛋切了两个,这样的早饭虽然和吴府没法比,却也比吴谨这些日子吃的都要好。
翠萍嘴上虽然说不帮忙,可心里总还是将大小姐当孩子看的,没想到大小姐不是嘴上说说,做饭有模有样,甚至比她这个奴婢做的还好,早目瞪口呆,惊呆在一旁,一句都说不出了。“她的大小姐走时连灶房都没进过,这才三年的时间,不仅会熬粥,连饼都会烙了,可见大小姐是吃了多少的苦!”越想心里越难过,眼泪又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翠萍,你不是看着我拌的凉菜少盐,想着要给加些吧!虽说这眼泪也是咸的,可伤心的眼泪不只咸还苦哦,可不能再哭了,不然等下兄长吃了还以为你这菜没摘洗干净呢!”翠萍总算被司徒嫣这些俏皮话儿给逗乐了,两人这才端着做好的早饭进了吴谨的屋子。
这会儿吴谨也已经起了,辰初他还要赶到校场,洗漱后看着小妹和翠萍端进来的早饭,还夸赞了几句,“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难为昨儿白天翠萍什么都没有只熬了些糊糊的。今儿得了这些好食材,倒是做了一桌不错的早饭!光是看着就香的很!”
翠萍红着脸,有些不好意思,“大少爷,这您可就夸错人了,今儿这早饭是大小姐亲自下厨做的,奴婢只在一旁看着,连搭把手的机会都没有,您快尝尝!”
吴谨以为翠萍是在说笑的,可看着司徒嫣一副想让他快些品尝的表情,半信半疑的问道,“嫣儿,这些全是你一个人做的?”
司徒嫣一点头,“是啊!我昨儿不是说过,一定会把兄长和栓子照顾好,当然种地养马,我可能不在行,但是做饭洗衣这些,倒是难不倒我!现在你们总该相信了吧?”
“信,我信。嫣儿,这三年你一定吃了很多苦?都是为兄的对不住你。”吴谨当然相信小妹的话,可也知道,9岁的小妹就能做出如此像样的早饭,可见这三年来,小妹并不是如嘴上说的那般轻松,一定是吃了很多苦。放在三年前,他哪里会想过让自己的妹妹进灶房去烧火煮东西。
“兄长!你又来了,给自已的亲人做吃的,那不叫苦是福气,而且看着兄长吃的香,我这心里比抹了蜜还甜的,哪来的那么多苦的!这些年李家四位哥哥在外面忙着赚钱贴补家用,我能做的也就是烧个火煮个饭,再多的我也不会。连捡柴挖野菜都不用我做,我最多就是跟着去山边摘摘花,扑个蝶!日子过的别提多自在了!”司徒嫣这些说辞,早在决定亲自下厨做早饭时就已经想好了,她想过吴谨会因为她做饭而又要自责难过。
吴谨想想,小妹毕竟是女孩子,能学会煮饭烧菜,至少将来也能讨得公婆和相公的欢心,这样一想,心里也没有那么难过了。幸好这些只是吴谨心里的想法,没挂在嘴上,不然司徒嫣一定要大翻白眼,她才九岁,自己的这位亲哥,已经再想着她出嫁以后的事了。这还真不是想的一般长远了。
其实司徒嫣多少还是不太能够接受古代这些早熟男女,怎么可能十五岁就出嫁,难怪古代生个孩子,会像是在鬼门关走一遭,十五岁成亲,十六可能就要当母亲生孩子,自己的身子都还没长好,哪里能撑得过生孩子的痛苦。反正吴谨没说出口,司徒嫣也不知他心中所想。
吴谨先坐下喝了一口粥,吃了一口鸡蛋饼,“‘纤手搓来玉色匀,碧油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