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年是软绵绵跨越的一年,从进了一中开始,开始了她的高中生涯,开始了她暗恋的生涯。
软绵绵的成绩不错,至少在初中而言算是不错,可是在这个学校里进来的都是不错的,她进入以后的位置只能是勉强了。
高中开学的第一件事当然是开学典礼,开学典礼上给她唯一的冲击就是祈连城的笑容。
可能对于别人来说,这就是一个女孩子在青春期里对一个男孩子有了一种懵懂,一种向往,可是不。
在绵绵的世界里,祈连城是神,是需要可以跪拜去崇拜的神。
可是当这个神走到自己的身边,她会无助,她会一直在想,自己不够好,懊恼自己的每一个表情。
他的头顶顶着被太阳晒得出汗的年轻面孔,就那样近距离的靠近她。
愤怒,是的愤怒。
她说话都说不完整,恨自己。
“连城,走了……”
祈连城也没有想到她会是这种表情,可能是他太多管闲事了,本来想着大家是校友。
将手里的东西轻轻的放在她的手上,笑笑离开。
好人不是这么做的,人家并不需要他的关心不是吗?
没错,他会多留意这个女孩手,也是因为同情,知道了那样的事情之后,不可能心里没有触动的。
这也是软绵绵最不想在祈连城身上看见的,同情。
不,她不需要同情。
高中的生涯就是那样,有的人可以拿来挥霍,有的人是要指靠着这三年然后完美的去跨越,以现在绵绵的成绩想考上大学不难,好大学,有点难,重点,根本没戏。
对于所有的老师而言,学生的成绩不只是代表她自己,更代表着自己的优秀度和升学率,虽然这么说有点残忍,可是升学率就关系到奖金,关系到自己未来的工资待遇,关系到评级,就是这么简单。
每天操场上几千名的师生人潮人海的走进不同的教学楼内,一天又一天,都是这样的重复在重复着前一天,似乎并没有改变。
有时候烦闷到让你认为也许今天不过就是昨天。
软绵绵很吃力,至少心里上很吃力。
一个学生在以前的学校里,她可以轻易的拿到第一,第一对她来说不是不可攀爬的高峰,只是一座只需要努力就可以登录上去的高山而已,只有你有耐心。
可是眼前的这一座,却不只是靠耐力和耐心就可以攀爬上去的。
成绩掉的很快,在老师的计划里,却在她的计划外。
软绵绵不跟任何人交朋友,因为这里每个人都知道她家里的情况,每个人在谈论的间隙会说,啊,真的很苦,真不容易,太可怜了。
不。
这不是她需要的。
压力是一种无形的利器,在外面一点一点试图穿透她的心膜,然后将她最不堪的地方一点一点暴露给别人。
大把大把的掉头发,面色开始枯黄,很累。
很想哭,可是不能,每天放学回家要赶公交车回去给母亲做饭,别人在学习的时候,她在做家事,别人在谈论的时候她在念书,她一直都在念,可是成绩却不见效果,这是莫大的冲击,她付出了那么多,可是回报呢?
没有。
当付出和回报不成正比的时候,人的心里会产生一种异样的激素,它在不断的拍打着你的五脏六肺,散出一种绝望的痛苦,这一切很快就结束了不是吗?
“你们知道高三的祈连城吧,哇哦,听说这次区里摸底又是第一,他脑子到底是怎么长的?听说他之前是完全不学习的,还有啊,人帅家庭也好,听说是校长的外甥……”
最后的那一层膜破掉了,马上鲜血沾了一身。
都是假的。
她所要去努力,所要去仰望的目标都是假的。
跟不上。
“软绵绵……”
老师看着软绵绵的卷子,成绩下降这是在情理当中,高中的课业不像是初中那样,只要你肯学就行的,可是眼前的这份卷子……
老师说了很多,软绵绵就那样的站在老师的面前,看着老师的嘴巴一张一合的,可是她什么都听不见。
都是假的。
没有榜样,没有不好的家庭。
那这样的她呢?
心里很是混乱,找不到出路了。
“软绵绵……”
老师看着眼前不停在哭的人,觉得这孩子是不是在神经方面有一些问题啊?
比如孤僻之类的。
她从来不和别的同学一起说话,自己也没有说什么太过于严重的话,她现在在哭?
绵绵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哭,总之就是停不下来,弄的办公室里所有的老师和学生都很莫名其妙的。
可是她控制不下来,不要再哭了。
依然没有效果。
而后就是这样的传谈。
“知道那个软绵绵吧?”
“家庭不好的那个?”
“嗯,听说她上初中的时候每年学校都要给她捐钱的,她家里到底穷到什么程度啊?那天在办公室里自己一个人莫名其妙的大哭,她老师的脸都黑了,跟神经病似的,她是不是也有病啊?”
“那我不知道,我知道的是她每天身上都带着很重的药味,让我作呕,真不明白,一般要是家里穷的叮当乱响的成绩不是应该很好的吗?你看她……”
当然别人也只是抱怨抱怨没有其他更深层的意思,可是这些话对于一个花季的孩子来说,有些残忍。
没有人愿意穷,这不是她愿意选择的。
软绵绵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