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珞却无比认真的回答道:“欠下的迟早都要还的,当时还不上,日后也会努力想办法的。”
凌五低笑,不置可否。
面对着空旷的山野,背对着人,东方珞突然觉得谈话没有什么压力了。“敢问五爷,我收到的腾亲王府的请帖,是沾了五爷的光,还是走了钟凌风的路子?”
原先以为,凌五和腾亲王交好,腾亲王肯给她下帖子,肯定碍着他的关系。
现在知道了钟凌风和腾亲王的关系,却突然感到,事情似乎还有另一种可能。
凌五叹口气,“你这丫头!吃杏子,还非得问问杏树是谁栽的。”
这比喻!他就非得提吃杏子的事吗?
还是在提醒她,酸杏子的账?
东方珞脸上一热,道;“吃水不忘打井人嘛!”
凌五道:“那你就记在他头上吧!也许腾亲王会有自己的打算,你去了,钟凌风才会去。”
“啊?”东方珞呆愣。
敢情她只是搭上的那一个啊!
不过,还好,凌五提醒了她。
到那日,她尽量隐藏自己就好了。
“珞儿!”声音有些陌生,却叫的如此熟稔,究竟是谁?
他不认为以凌五的强势,既然选在这里见她,会允许别的人前来打扰。
“野猫儿,你姐姐来了!”凌五的声音很轻柔,仿佛一片羽毛,轻轻扫过她的心里。
痒痒的!却让惊颤从心里弥漫开来,传达到四肢百骸。
他喊她野猫儿!
他说姐姐来了!
究竟哪个更震撼,她已是分不清。
“珞儿!”喊声再次响起,带着颤音,甚至还带着点儿哭音。
东方珞缓缓的转过身来,发现凌五已经退到了亭外,而亭子里却多了一个淡黄色襦裙的女子,面料看着一般。
头上只插了个银簪。
鸭蛋脸型,剑眉英挺。
眼睛很大,却不见澄澈。
鼻挺,唇厚。
姐姐,不是绝色美人,但也姿色上乘。
至少,把那东方珠甩了好几条街。
期盼了好久见到姐姐的场景,以为自己会扑到她怀里大哭。却没想到自己会是如此的平静,只是看着她,唇边居然还能挂着浅浅的笑意。
“珞儿,真的是你吗?”东方璎走近了,嘴唇哆嗦着,却已是泪眼模糊。
“姐姐!我是东方珞!在惠济庵别院呆了十年的东方珞!”东方珞这才出声道。
“珞儿------”东方璎伸出颤抖的手,捧住她的脸。右手摸向她的耳侧,左手摸向她的腮颊。
“这小耳朵------这酒窝------你真的是我的珞儿!”东方璎一把抱住她,放声大哭。
东方珞的小身板却显得很僵硬。
她从来没有被人这样子抱过!
她的身体虽孩子发育阶段,却已经比姐姐高了。
按照现代
的测量标准,姐姐应该不到一米六吧!
十年来,整个二房的压力全都压在她身上,已经压得她不长个了吗?
东方珞的手臂这才回抱她,手轻轻的拍上她的背。试图安慰她道:“姐姐!我在这儿!我很好!”
说完这话,竟是鼻子一酸,也跟着流下泪来。
东方璎猛的推开她,泪流满面道:“珞儿,叫姐姐!再叫一声姐姐!”
“姐姐!姐姐!”东方珞连着叫了两声。
东方珞不是轻易掉泪之人,此刻却是控制不住的泪流满面。
“哎!哎!”东方璎连着应了两声,两只手更是紧紧的抓住东方珞的胳膊。
“姐姐!我们坐下再说!”东方珞赶紧扶着她,在亭子边上的靠椅上坐了下来。
“珞儿,你知道吗?”东方璎抓住她的手,情绪依然激动,“午夜梦回,我总能听到你在喊我------就跟当年你在柴房里喊我一样------”
东方珞道:“柴房?”
当年的事,她都已经不记得了,莫非自己还被关进过柴房?
东方璎却似乎还陷在回忆里,“那天,电闪雷鸣,下着大雨,我跑去柴房看你,你从门缝里伸出小手来,拼命的喊着‘姐姐’------你说,姐姐,你带我走吧!我不要一个人等第二十个天黑啊!”
东方珞讶异,“我那么小,就会计数了吗?”
东方璎摇摇头,眼泪跟着纷飞,“我没能带你走,你却被别人带走了,带去了惠济庵里。我走进柴房,呜呜------我看到了墙上有十九道竖杠,用树枝划上的------我才知道你为什么会知道自己已经过了十九个天黑。我可怜的妹妹啊------”
东方珞却突然不哭了,眼泪被愤懑取代。
将一个四岁的小女孩,独自关在柴房里,面对着黑暗中的不知名的恐惧,他东方侯府还有没有人性?
而那个四岁的小女孩,却只能数着日子过,每过一个黑夜,就在墙上划一道竖杠。在她幼小的心灵中,是非常渴望有人能够将她救出牢笼的吧!
那么小的孩子,最需要的就是自己的父母。
她肯定哭爹喊娘过,可是爹娘出现了吗?
姐姐应该是她最后的救命稻草,可也只是根稻草,别说她抓不住,就算抓住了,也只能随着她一起下沉吧!
东方珞双拳紧握,想要起身,身边的东方璎却突然晕厥了过去。
东方珞连忙托住她,一边伸手掐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