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瑾汐抬起头看着谢逸和陆氏,薄唇微微抿着,艰难的开口一字一句,“谢夫人,谢公子,如今我蘅芜苑不方便待客,几位,请吧!”
“汐儿!”谢逸猛的抬头与顾瑾汐四目相对,良久才淡淡道,“此事既因我谢家而起,也理应由我谢家出手平复;这件事情我谢家必会查出真相……”
“哼,查出真相又如何?”顾子骞看着他们,似乎因为顾瑾汐的安抚心情已经平复了很多,只是对谢家的恨意却仍旧非常,尤其是看向耿氏那恨不能扒皮吃肉的表情,猛然像是想到什么,嘴角微扬,似乎又带着几分解恨,“查出真相我大哥就能好起来,我妹妹就能好起来?查出真相就能当所有的事情没有发生过吗?耿氏,人在做天在看,你当你做的那些事情真的没有人知道吗?”
耿氏闻言,身子颤抖了下,低下头,“顾子骞你在说什么,我,我听不懂。”
“呵呵。”顾子骞眼底带着浓浓的嘲讽扫过谢逸、陆氏,耿氏,最后低首垂眸,“不懂吗?谢家祠堂为何着火?流枫受伤次日你前往驿站为何?其他的事情,还要我再说吗?嗯,耿氏?”
“你,你怎么……”知道两个字尚未出口耿氏顿时回过神来,抬手猛的捂着唇;瞪着顾子骞,眼底尽是浓浓的不敢置信,她深吸口气强压下心头那股不好的预感,艰难的吞了口唾沫,“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娘,小弟,你们要看顾家小姐也看了,琦儿伤势未愈,这几天脾气不太好,我们还是先回去吧。”
顾子骞嘴角斜勾,看着耿氏那回避的模样,轻笑一声,“有句古话说得好,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高调与惜柔公主会面的事情,当真以为没有任何人知道吗?你以为夏惜柔为什么独独会邀请你,哼!”每每想到这里顾子骞就恨,恨自己偏偏棋差一招;知晓夏惜柔会对顾瑾汐动手,所以将注意力全都放到了蘅芜苑浅阁,可却偏偏落下了大哥。不过耿氏,也没有多少逍遥日子了。
“你,耿氏,子骞说的都是真的?”陆氏一把抓着耿氏的手。
“娘,您怎么就相信外人不相信我呢,我真的没有。”耿氏仍旧狡辩,心里还想着要怎么才能将这件事情给掰回来,如果让谢安和陆氏知晓顾子齐和顾瑾汐之所以会受伤是因为她将顾瑾汐会医术的事情给透露出去,那她……想到这里她就不由得恶狠狠地打了个冷颤,他们绝对不会轻易放过她的。
陆氏眼底仍旧带着疑惑,“子骞这件事情会不会,会不会是你弄错了?”
“哈,哈哈……”
顾子骞不看陆氏,而是转头看向苏怡,“你自己看看这就是你要维护的谢家人,总有一日我们蘅芜苑顾家,我们兄妹四人会被他们全都害死,到时候家破人亡,妻离子散,你是不是还要帮着他们说话?这就是谢家,哈,哈啊……你将人家当亲人,人家把你当外人呢!”
“够了子骞,你就不能少说两句。”看着苏怡那面色苍白,瘫坐在地上摇摇欲坠、似乎随时都能晕过去的模样,顾淮心疼的将苏怡搂在怀中,让她靠在自己怀里,看向陆氏,“贵府大少夫人与夏凉惜柔公主会面的事情,此事知晓的人不少;人都是护短的我明白;所以这件事情,我们顾家与你们谢家,不死不休!”
苏怡听了似乎也终于明白了什么,带着浓浓的不敢置信看向耿氏,“为什么?”
“我,我听不懂你们在说什么。”耿氏咬定了他们没有抓到自己的现行,她相信苏家和夏惜柔都不会出卖她的。
“为什么,为什么?”苏怡此刻神色癫狂,不断扑腾着,挣扎着,双手死死地抓着耿氏的衣襟,“就因为谢家的财产你不让我和爹娘相认,不让我认祖归宗,我认了;可是我的儿女他们没错,你为什么要这么对他们,为什么?”
陆氏整个人彻底惊呆了,从来没有想到过素来温婉娴静的苏怡竟然也会有这样疯狂的时候;耳边仍旧是苏怡那撕心裂肺的质问,“你说啊,为什么?我们顾家到底有哪儿对不起你们谢家的,你说啊,你说啊!”
“姐姐!”谢逸实在看不下去,上前将两人给挣开,“姐姐,你冷静点儿!”
“别叫我姐姐!”苏怡看着谢逸那白净瘦削的脸,强忍着胸口处的揪疼,别开脸;闭上眼深吸口气,“自幼我就明白,我比谁都要清楚,我是个孤女,无父无母的孤女。这样的日子,我过了三十四年。没有父母的日子,最艰难的时候我都自己扛了过来,现在我已经不需要了,什么父母,什么兄妹,我都不要了,我只想要我的儿女都好好的。”如果谢家是自己的儿子和女儿痛苦的源泉,那就让她彻彻底底的斩断这一层关系吧。
她闭上眼深吸口气,“谢夫人,谢公子,从此我蘅芜苑顾家不欢迎你们谢家;我苏怡,跟你们谢家,更没有半文钱的关系。”说着将食指放到唇间狠狠一咬,从裙摆上撕下一块白纱,手指合着鲜血,几乎是跪着写下的血书,“血书为证,我不稀罕你们谢家的东西,也请你们谢家以后不管发生了什么,都不要再来找我们了!”
话音落地,一把将血书狠狠地扔向耿氏,“现在你满意了?谢大少夫人,你满意了?”
“不,怡儿,你别这样,你别这样!”陆氏此刻是真的慌了,之前不管苏怡再生气,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她从来没有说过这样绝情的话,更不会写下断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