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在最开始的时候,顾子骞又气又急被冲昏了头脑,真正清醒过来的时候就知道,这请柬绝对不可能是那坐在上面的人发出来的;不过就算不是,怕他也是知道的。甚至,那个人未尝不知道谢安和陆氏是假死,只是想假戏真做罢了。
谢逸嘴角微微勾起,轻哼一声,“也许吧。”
“你……”顾子骞闻言,明白谢逸不想说的,就算你说干了口舌他也未必会说半个字,只能恨恨地咬着牙,“既然如此,那你就好好处置吧。那些书生文人的事情如果处理不好,后果你明白的!”水可载舟亦可覆舟,谢家三朝帝师之名,乃天底下所有文人书生向往的殿堂,多少人欲拜在谢家门下,只可惜谢家隐匿几十载,如今好不容易重新活动却又突闻谢安去世;他们心中的悲恸多多少少,真真假假。
谢逸自然也是明白的,“放心。”
“谁担心你谁特么的就是缺心眼儿!”顾子骞顿时只觉得怒上心头,恶狠狠地瞪了谢逸一眼,“行了你们谢家这一堆乱七八糟的破事儿,本少爷懒得掺和,妹妹身子不好,本少爷先回了。”
谢逸见状只是轻轻地摇头,“好好考虑我的话!”如果到时候真的想要改朝换代,说服秦睿的事情怕是还得等到顾瑾汐来,还有如何能让那坐在上位的人如何心甘情愿的让位,他还得好好的想一想。
咚——咚咚——
猛然,闲逸居外一阵凌乱的脚步声响了起来。
“小少爷,谢府外面的人已经越来越多,不少人都说是拿了谢家的请柬来的。”小厮面带急切,嗓子甚至有些干哑,“现在好多人的情绪都很激动,已经有人开始谩骂,甚至说咱们谢府是沽名钓誉,装腔作势。发了请柬又不让人进门……”越说到后面,小厮的声音就越低,到最后甚至好似蚊子叫一般。
谢逸听了也并不恼,只是嘴角微微勾着,带着淡淡的笑,朝小厮罢了罢手,“别理他们,由他们去吧。”不回应,便是最好的回应。他转头朝着那紫禁城的方向轻轻一笑,眼底似乎染上了几分销魂暗色,烟波流转,眉间的那颗朱砂越发的红艳,闪烁流华。
门外的那些人中,有多少是真正慕名而来的书生,有多少是真正想要瞻仰谢安容颜的儒慕者;又有多少是那个人安插在其中煽风点火的探子?还有那些拿了请柬的人,光是用脚趾头想想都知道他们的身份。那个人想要用身份来压制谢家,可惜了谢家退出朝堂多年,对这些早就已经看淡,权势地位,他们可都不在乎的。
“可……可是……”小厮的面色有些为难,眉宇微微颦蹙着。
“咱们谢家的事情还容不得旁人置喙。”谢逸闻言,冷冷地瞥了那小厮一眼,“把我的原话告诉谢明就行了,他知道该怎么做。”
小厮连连点头,“是,小的明白。”
做了多年的帝王,到底是学会了玩弄权术,竟然想用这样的办法来逼谢府就范,只可惜太天真了。看刚才那小厮的神情,谢府外面的情势越乱,说明那个人的心里就越着急;这样距离他有动作也就越快,只要他有了动作,哼!还有谢家,能够接触到谢家核心的人本来就不多,竟然有人能拿到他们谢家的私印并发出请柬,这隐藏在谢家的人可真是够深的。
刚才他只是轻飘飘地看了眼顾子骞扔过来的请柬,或许旁人看不出其中有什么不同,顾子骞和顾瑾汐的年纪都还小,根本看不出其中的端倪;但如果是真正的在朝堂上混迹已久的人应该都懂得分辨,如果细心的话也会发现,凉都各府发出的请柬都是有各府的标记的,这是为了防止有人冒用他人的名义,为非作歹所默认的做法。这请柬的确是出自谢家。
“少爷,那咱们现在……应该怎么办?”流枫早在前几天就已经醒来,只是腰上的伤没有痊愈;药老不敢轻易动手,顾瑾汐也没有办法出门,这就耽误了下来;虽然一直躺在床上,但队谢家发生的事情,谢逸可从来没有瞒着他。
谢逸坐在轮椅上,嘴角微勾,眼皮抬了抬,只冷冷地吐出一个字,“等!”
“等?”药老手脚麻利地给流枫换了药,之后眉宇微微颦蹙着,脸上带着不解,“子骞在送药过来的时候就说过,那假死药的药效只有十二个时辰,如果十二个时辰内不服下解药,到时候……”后面的结果不用说,彼此心知肚明。
“你觉得既然那个人胆敢如此光明正大的发出请柬,首先第一件要做的事情是什么?”谢逸懒懒地抬了抬眼皮,嘴角微微勾着,脸上笑意清浅,有似乎带着点点让人看不透的神采。
流枫薄唇微微抿了抿,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猛然双眸圆瞪,转头看着谢逸脸上带着点紧张,“那少爷,老爷和夫人岂不是……”很危险,三个字尚未出口,药老似乎也想明白了,立刻就起身欲朝着外面而去,“不行,现在主院只有大少爷和几位孙少爷、孙小姐在,我得过去看着。”
“不用了。”谢逸冷冷地吐出三个字。
“嗯?”药老和流枫同时不解地转头看向谢逸,眉宇都微微颦蹙着。
“解药我已经给爹和娘服下了。”谢逸低下头,薄唇微微抿着,“他们只知道必须在十二个时辰之内服下解药却不知道解药只需要在假死药服下的两个时辰后服用就行,爹和娘会在十二个时辰之后自动醒来。”
药老和流枫两人脸上仍旧带着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