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和煦,悠悠地透过窗户洒向房间。
“爹素来极有分寸,应该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顾瑾汐面色苍白,抬手轻轻地理了理额前的碎发,艰难地吞了口唾沫道,“我想爹或许只是有其他什么事情……”毕竟顾淮这已经不是第一次,就算曾经在顾国公府是他也曾突然消失个两三日的,都已经习惯成自然,这也是为什么苏怡没有怀疑的原因之一。
顾子骞薄唇微微抿着,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听闻以前顾淮跟那个人的关系很好。”身着一袭月牙色锦服华袍,端坐轮椅之上;连日来的焦心忧虑,原本就清秀的脸显得越发单瘦,就那么静静地坐在床榻不远处可却好似周遭的一切都与他无关一般,静若处子,点尘不惊。那突如其来的话,空渺浩远,又好似透着无尽的清幽,又带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惑色。
“是不错。”顾子骞转头瞧着谢逸,眉头紧皱,连语气都染上几分疑惑,“难道有什么问题?”
顾淮跟那个人的关系,虽然不是说人尽皆知,但知道的人也不算少;至少胆敢跟那个人在御书房堂而皇之的大吵大闹之后还能完整的走出皇宫的人,只有顾淮这么一个。高处不胜寒,有时候其实他们心中比谁都要明白,在那个人心目中,或许曾经真的将顾淮当成过朋友,当成过兄弟,但终究只是走了那么一段路之后就分道扬镳的路人;这些年对顾淮的放纵,其实何尝又不是一种利用,说来说去,棋子罢了。
瞧着这样的顾子骞和谢逸,顾瑾汐薄唇微微抿了抿,转头看向半夏,“你仔细想想,我爹还说了什么,或者有没有什么反常的地方?”
“这……”半夏闻言眉宇微微颦蹙着,似乎有着片刻的迟疑。不过很快,她两眼发亮看向顾瑾汐,贝齿死死地咬着下唇,“对了,老爷在走的时候好像特地嘱咐了我不让我告诉您们的。小姐,我……”
“……”房间中的其他三个人闻言,顿时都有些挫败。
“行了我知道了,你先退下吧。”顾瑾汐有些无力地罢了罢手,语气颓然。
“时辰不早了,小姐您想吃点什么奴婢亲自去做。”半夏低着头,心里也有一些忐忑,难道老爷出事了?可三少爷不是说老爷有事出门了么,还有那天老爷真的没有说什么不该说的,自己也没有说什么不该说的话啊。
瞧着她那副忐忑不安的模样,顾瑾汐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跟在自己身边这么多年的人,她怎么会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只是拉着她的手,轻轻地拍了拍淡淡道,“你别乱想,其实也没什么事情,我想吃你做的嫩豆腐了。”说着转头凝着顾子骞和谢逸,“他们今天中午留在浅阁用膳,你亲自去厨房看看,别让旁人觉得我们失了礼数。”
“是,小姐奴婢这就去。”半夏单纯,对顾瑾汐的话更是言听计从,奉为圣旨般。
眼睁睁的瞧着刚才还愁眉苦脸,忐忑不安的小丫鬟立刻就眉开眼笑,好似蝴蝶般翩然离开;顾子骞转头朝着床上的小人儿竖起了大拇指,这转移话题的能力那可真不是盖的。
“好了言归正传。”顾瑾汐有些没好气地瞪了顾子骞一眼,“看来昨天晚上爹应该是听到我们的对话了。”她的语气有些沉凝,面色也泛着微微的苍白色。
原本心里还有些侥幸的顾子骞,心顿时也悬到了嗓子眼儿上,喉头滑动间艰难地吞了口唾沫,沉沉地叹了口气,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其实昨天夜里,他们所说的虽然只是猜测,不过也八九不离十了,但却从来没有想过会被顾淮听到,其实很多事情,关于顾家、关于谢家都是他们兄妹自己在处理的。
“对了你刚才是不是想到了什么问题?”顾瑾汐想是想到了什么,转头看着谢逸,眉宇颦蹙,眼神灼灼。
谢逸抬起眼皮凝着顾瑾汐,轻轻地摇了摇头,嘴角微勾,笑意清浅,“果然是什么都瞒不过你。”
“嗯哼。”顾瑾汐眉梢浅扬,一副洗耳恭听的架势。不仅是她,旁边的顾子骞同样眉宇颦蹙,盯着谢逸眼神灼灼。到底是谢逸,不管是年纪还是阅历都比他们要来得丰富得多,想得自然也比他们要来得更为全面些。
谢逸低下头,嘴角浅淡的笑意未褪,只是眸间却不自觉地浮上了一抹凝重,“我还记得当初汐儿跟七皇子秦襄退婚的时候,顾淮曾经跟那个人在御书房大吵大闹,险些大打出手,这才成公地解除了婚约。”虽然后来,皇帝转眼又将顾瑾汐赐婚给了睿王,不过顾淮跟那个人在御书房大吵大闹的事情倒是很多人都知道的。
“……有什么问题?”顾瑾汐不解。
“……”顾子骞颦眉蹙頞,并没有说话,只是那灼灼的眼神却已经饱含了全部的意味。
“问题?问题就在这儿。”谢逸嘴角微勾,笑意凉薄,看着顾瑾汐,“顾淮素来重情重义,一直以来都将那个人当成是朋友,这一点你们不否认吧?”
顾瑾汐和顾子骞自然没有反对,毕竟是人尽皆知的事情。
谢逸转头视线在顾瑾汐和顾子骞身上不断地扫视着,最后轻笑一声低下头略微忖度组织了下语言,接着道,“如果我没有记错,那天从谢府回来之后,汐儿昏迷之前,你们发现了顾子齐体内的毒性扩散,可是?”
“嗯。”顾瑾汐面色顿时沉重了下来,点了点头,眉宇始终紧紧地颦蹙着,转头和顾子骞对视一眼,谢逸都已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