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汐儿所言,如果贵国真的有诚意,还请交出解药,这份情我顾淮承了。”顾淮低下头,眉头紧皱,深凝着夏云枫,“如果夏国主只是想来看看我蘅芜苑顾家如今是怎样的风雨潦倒,那想必要让你失望了。”
茜月公主闻言,薄唇死死地抿着,“我已经说了无数次,催命没有解药,你们为什么就不信呢?”如果真的有解药,以皇姑姑那贪生怕死的个性,难道还会不交出来?只是这世界上最让人猜不透的,就是人心。夏惜柔是贪生怕死,但人总有执念,如果是为了报复顾瑾汐,如果是为了让顾瑾汐痛苦,就算付出生命又何妨。更遑论,她其实比谁都要明白,不管她拿不拿的出来解药,在她事情败露被捉住的那一刻开始,她就早已经注定没有了活路。
“茜月,你住口!”夏云枫眉头紧锁,深凝着顾淮,然后实现落在顾瑾汐的身上。纵然如今蘅芜苑顾家有大人在,可她也算看得清楚,苏怡性子怯懦的确不是主母的料;顾淮又心忧儿女,顾子骞则是宠妹成狂,而实际上真正当家作主的人竟然是那年纪最小,脸上还透着稚嫩的顾瑾汐,“顾大公子现在的情况如何?可……可否让我去看看?”
“没什么好看的。”顾瑾汐嘴角斜勾,轻轻地哼了一声,“因为有人暗中做了手脚,大哥体内的毒性已经扩散了,如果七天之内寻不到解药……”后面的话不用再说。
“什么?”坐在旁边始终没有说话的苏怡闻言,顿时惊呼一声抬手捂着唇,双眸死死地盯着顾瑾汐,眼底带着浓浓的不敢置信,她不断的摇着头,嘴里喃喃着,“不,不会的,不会的。”
夏云枫同样惊呆了,七天,如果只有七天的时间,那……
“还请国主三思。”夜歌低下头,面色沉凝,声音幽深。
“敝府还有要事商议,如果夏国主没有其他事情,那就请吧。”顾瑾汐起身,连日来身子日益消瘦,青黛和半夏刚赶制出来的衣衫竟然都显得有些宽大了,她朝夏云枫一行做了个请的姿势。
夏云枫身子有些踉跄着,在夜歌的搀扶下,朝顾淮与顾瑾汐等人点头示意,只是离开的背影怎么看都透着一股苍凉的味道。
“妹妹,你……”顾子骞有些不解地看着顾瑾汐,眼角带着愣怔,呆滞,错愕而不敢接受这个消息的苏怡,眉宇微微颦蹙着,他可是好不容易才将消息给瞒了下来,她现在这样一出,那岂不是让自己前功尽弃了。
苏怡看着顾瑾汐,双眸呆滞,薄唇开合,“你们早就已经知道了?”
“……”屋内所有的人都没有说话。
看着他们的神色,苏怡顿时就明白了,感情所有的人都明白,就只瞒着她一个人;她低下头,心里酸甜苦辣咸,已经分不清楚究竟是什么滋味了。她眼眶中含着泪,双唇微微开合,艰难地吞了口唾沫,“我明白了。”闭上眼深吸口气,泪水顺着眼角滑落下来,“什么时候的事情?”
“……”沉默,同样的沉默。
“我问你们到底是什么时候的事情?”苏怡的嗓音陡然拔高,起身扬手朝着桌子上狠狠地一拍,轻喝一声,“你们到底把我当做什么?瞎子?聋子?还是当我是个外人,什么事情都瞒着我,不告诉我,哈,哈哈……”
眼看着苏怡的神色已经有些癫狂,顾子骞有些担忧地蹙眉,转头看着顾瑾汐;他从来没有见到过这样的苏怡;不仅是他,连顾淮都从来没有见到过。
温婉贤淑,凉都城内谁说起苏怡不是这样的称赞。
可是只有苏怡知道,她并不是没有脾气,只是这么多年,在苏家是名不正言不顺的小姐,只是养女,她根本没有资格发脾气;到了顾家,纵然顾淮对她很好,可顾老夫人处处刁难,凉都城内的那些贵妇,或许碍于顾国公府的权势表面上阿谀奉承,可她知道,她们背地里都是对自己的不屑。聘者为妻,奔者为妾;纵然她是顾淮名正言顺,拜过天地,入了族谱的妻子,可当年私奔的事情却仍旧成为了她怎么都抹不去的污点。纵然她从来没有后悔过,纵然她并不认为那是污点,但在旁人的眼中,她就是那不知检点与人私奔的女子。
闭上眼深吸口气,那些压在心底最深处的话,她谁都没有说过,只有在夜深人静的时候,静静的难过流泪。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竟然会被自己的儿女排斥在外。
“为什么要瞒着你,哼?”就在一片安静的时候,顾瑾汐却猛然开口。
原本癫狂的苏怡瞬间就安静了下来,深深地看着顾瑾汐;却不其然与顾瑾汐投过来的眸光四目相对,她说,“难道你不知道思考吗?”
一句话宛若凉水从苏怡头上直接浇了下来。
“汐儿你少说两句!”瞧着苏怡那失魂落魄的模样,顾淮有些心疼,压低嗓音轻喝一声。
“你们只看到她温婉贤淑,对谁都是笑脸,但是也别忘了,谁都是有脾气的。”顾瑾汐起身,远远地瞧着从外面来的半夏起身淡淡道,“咱们蘅芜苑顾家不是顾国公府,经不起任何的折腾了。我以为,你应该比谁都要清楚我们为什么要瞒着你。”
苏怡低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