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可以,我希望越快越好。”顾瑾汐眉宇微微颦蹙着,臻首低垂,眼睑下方尽是阴影,让人看不清楚她心中的想法。
成亲王略微思忖,“那就择日不如撞日,定在今晚如何?”
“可以。”顾瑾汐点头。
“那子时,我会派人来接你。”
既然顾瑾汐这边没有问题,成亲王自然也会着急,毕竟药婵的病越来越严重了,如果再拖下去,往后可能真的会永远再也醒不过来;他坚持了这么久,为的不就是心尖尖上的那个人么。
顾瑾汐闻言,“嗯,也好。不过来人……”
“放心。”成亲王点点头。
“那就这么说定了。”顾瑾汐也不多问,毕竟能够在皇帝上位初期大清洗下活下来并成功保住爵位的人,她自然不会天真的认为他会是心思简单的。药婵对他的意义,怕是比她要大得多,不过既然是师父的妹妹,那看来她的计划得有些变化了。
“行,本王先回去准备准备。”成亲王低着头,声音似乎比起先前更为低沉,还带着隐隐的怒火和不甘,不过很快就恢复如常,“告辞。”
“不送!”
待成亲王离开之后,叶贞娘抬头瞅着顾瑾汐眸底似乎还带着浓浓的不敢置信,“小姐,您的医术,真的是当年名动天下的药家天才药尘所授?”
“嗯哼,有问题?”顾瑾汐扬眉,端起茶杯,轻轻地呷了口茶;因为师父曾经给她下过禁令,无论前世还是今生,纵使自己也曾经救人无数,可关于师门她从来都缄口不言,那成亲王到底是如何发现的,药婵,如果当年药家当真还有人存活,师父又怎么会……可成亲王也没有必要拿这种事情来欺骗自己啊,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叶贞娘连连摇头,“没有,只是咱们习岐黄之术,对当年辉煌一时,名动天下的药家都有所期待,只是……”
“声名累人。”顾瑾汐沉沉的叹口气,眼神微微闪烁着抬起头,“这件事情往后莫要再提了。”
叶贞娘会意,“嗯,贞娘明白的。”
“吭——”
突然,在门外传来一声清脆的声响,似乎是谁不小心踩到了石子发出的声音;顾瑾汐和叶贞娘两人对视一眼,皆是心头一紧。
“谁?”顾瑾汐眉头紧皱,语气带着三分清厉。
“我去看看。”叶贞娘低下头,眼神微微闪了闪,这慕汐阁根本就没有会武功的丫鬟,在来的第一天她就全都试探过了,可这人竟然能不着痕迹的靠近慕汐阁,还偷听了不知道多久,这个人到底是谁,是敌是友。
顾瑾汐点点头,眼神似乎透着幽深和黯然;直到叶贞娘离开之后,她才从茶杯中抬起头来,“出来吧。”
“汐儿好久不见,别来无恙。”
从暗处闪身而出的男子,身着一袭清雅却不失华贵的锦衣,头发用宝冠整齐的束在脑后,单瘦清秀,纵使是偷听却没有半点狼狈的姿态,即使是被发现了,白净俊秀的脸上仍旧带着浅淡的笑容,映着眉间那颗鲜红的朱砂痣,静若处子,点尘不惊。
“原来是谢公子。”
顾瑾汐深吸口气将先前所有的猜测全都吞进肚子里,就这么静静的看着他,嘴角微微上扬,而后低下头,语气意味深长,“如今顾国公府外皆是御林军,慕汐阁更是三步一岗,五步一哨;谢公子身有不便居然也能越过重重守卫,小女子佩服。”
“汐儿,你……”
没想到顾瑾汐居然会这般说话,像是将他们的关系拉得好远一般,谢逸顿时眼神暗了暗,“你的病还好吗?”
“谢公子不是看到了?”顾瑾汐抬起头轻笑一声,“倒是不知谢公子你,青天白日爬人香闺却是为何?”
帝师谢家虽然已经闭门谢客多年,可在先前经营的人脉却都还在;纵使皇宫里的那位对谢家再不满,碍于天下人的眼却始终都对他们尊敬有加的;他们到底是站在谁的立场上,成亲王妃的事情,绝不容许透露。
“汐儿放心,刚才,谢某什么都没看到,也……什么都没听到。”谢逸转头瞧着窗外那层层叠叠的绿,微风徐徐,似乎带着杨柳依依,虽然心中诧异,可只要与她有关的,他都可以装聋作哑。
顾瑾汐抬起手将额前飘散的碎发别到而后,笑容清浅,带着从容,“难道刚才这里发生过什么事情吗?”
“的确没有!”谢逸轻笑着,看向顾瑾汐,“原本只是想来看看你的。”
“现在看完了?”顾瑾汐扬眉。
“汐儿,你定要这么的……咄咄逼人吗?”谢逸低下头,似乎把玩着腰间玉佩的流苏,带着思忖,嚅了嚅唇,原本到了嗓子眼儿的话却怎么都说不出口,只能生生的咽下,“天花不比其他,我知晓你医术超凡,但正所谓医者不自医,还是得好好养着身子才是。我先走了。”
顾瑾汐抿了抿唇,“你的腿……”
“不着急。”谢逸转动轮椅,背对着顾瑾汐罢了罢手,“待汐儿什么时候有空再说吧。萧七曜已经回凉都了,近来发生了些不好的事情,你……自己小心。”
“……”
顾瑾汐顿时沉默了,谢逸冒着被发现的危险到慕汐阁走一遭到底是因为什么事情,难道真的只是为了看她一眼?
前世今生的遭遇,她自然不会相信这个理由;谢逸肯定有什么事情瞒着自己,可到底是什么事情呢?想到这里,她眼睑低垂着,希望他们不会成为敌人。对谢逸,她虽然从最开始是抱着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