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清晨,显得格外的静寂与寒冷,太阳似乎也爱上了睡懒觉,以至于灰蒙久久无法散去。
时间从未停歇,可思念却愈加的疯长,那爱了二十多年的人,就像长在心脏的蔓藤,早已经布满了全身,每一片叶子上都写着:阿盛,我想你!
秦崇聿伏在方向盘上,身体剧烈地颤抖着,沙哑的声音在白色的凯雷德里断断续续地响着,诉说着那些关于他与亡妻的回忆,可每一次回忆,都让他痛不欲生。
他始终无法原谅自己,他恨自己!恨如果那次出差带着她,或者不去在家陪着她,她也就不会离开!二十年里,她从来没有离开过他超过二十四小时,可如今,四年,一千多个日夜,她一个人孤零零地呆在那个冰冷而又黑暗的地方,她一定很怕,很怕。
“崇聿,车子停好了没有?”一个温柔的声音问。
他迅速擦去眼泪,脸上的悲伤瞬间便被一贯的冰冷覆盖,侧脸,冷漠地扫了眼车窗外,“我接个电话,你先上去。”
“一会儿杂志社的人就来了,你别耽误太长时间。”陆蔓轻声提醒。
“我知道。”男人的声音里透着明显的不耐烦,旋即合上车窗。
郁盛死后没多久,他就再婚了,陆蔓是他的第二任妻子。
再婚,虽然是父母的逼迫,但也有他自己的成分,他自私地想也许开始一段新的婚姻能够让他不那么思念她。
可他错了,那与日增长的思念几乎将他吞噬!
手机在这时竟还真的来了电话,幼儿园打来的。
儿子在学校被打了?
谁这么大胆!
秦崇聿刚一踏进园长办公室,秦念一下子就从沙发上跳起来,像个小炮弹似的扑向他,委屈地喊道,“爸爸!爸爸!”
“秦先生,今天的事情真的很抱歉。”园长何小娟上前道歉。
“爸爸,就是他打的我!”秦念指着低头站在墙角的小男孩,脸上神气地写着:我爸爸来了,让我爸爸收拾你!
秦崇聿望去,他的个头儿比儿子要高出很多,难怪儿子被打。
“他是你同学吗?”他问儿子。
“是的,是的,他跟念念是一个班的,只是个头比同龄孩子要高一些,其实他也才三岁半。”许是怕秦崇聿不信,何小娟慌忙解释。
“过来余平安,过来跟秦念同学和他的爸爸道歉,说你错了。”班主任陈霞朝余平安摆了下手。
余平安看她一眼,很不服气地一甩头,他没有错,凭什么道歉!
“余平安!”陈霞有些生气。
余平安“哼”了一声,没理她。
“余平安,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听话?”陈霞上前拽他,被他用力甩开,瞪着眼睛,像只发怒的小老虎。
看到这张小脸,秦崇聿猛地愣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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