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成在医院里醒来的时候看到的是这样一幅温馨的画面--
女人和两个孩子并排趴在桌上,手里拿着彩色的铅笔,正在认真地画着什么。
房间里很静,只有笔画在纸上“沙沙”的声音,传入耳朵里,像是在他干涸的心田上下起了蒙蒙细雨,滋润着,慢慢地,一直到灵魂的最深处。
秦成不敢动,怕弄出声响打破了这美好,就这样静静地看着他们,目光最终锁定在女人的侧脸上。
四年了,岁月将她脸上的稚气带走,留下的是从女人到母亲的淡定与从容,她是真正的长大了。
男人的眼中,脸上,昔日里覆盖着的厚厚的冰,此时正悄悄地,一点点融化。
余生突然放下笔,吓得秦成连忙又闭上眼睛,心跳得飞快。
“好啦,我的涂完了,就剩下你们两个了,涂完后带你们去吃好吃的。”随着欢快的声音落下,余生侧脸看*上的男人,还没醒?
好在没有伤到内脏,否则,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好了。
她站起身,抬起小手轻轻探了探他的额头,护士说只要不发烧就没什么事。
微凉的手抚在额头,秦成浑身一僵,大气都不敢出,可心却快要跳出身体一般。
“恩,还好,不烫。”余生小声嘀咕,又给他掖了下被角,转身,“你们两个,涂完了吗?该去吃饭了。”
“马上就好,妈妈。”两个孩子几乎是异口同声。
余生的嘴角勾起,被两个孩子叫妈妈的感觉跟一个真的是不一样的。
门这时候从外面推开。
“我说阿盛,你能不能让我省点心,我一出差你就出事,看来以后我去哪儿要把你拴在裤腰带上才行啊。”端木离大步流星地走进来,先是捧起余生的脸,剑眉当即皱起,“还疼吗?”
余生摇摇头,“已经不疼了,都结痂了,再说你不都已经知道了。”
端木离脸色不悦,“我知道什么?我那天见的时候盖着纱布,我问你严不严重,你说皮外伤,这叫皮外伤?”
“这,这不就叫皮外伤……”余生很没底气,说到后来声音小得几乎只有她自己能听到。
“出了这么大的事,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你当我是死了吗?”端木离围着她转了一圈,“还有哪里受伤了?”
“没了,就脸上。”
“我不信,衣服脱了。”
余生当即双手抱在胸前,瞪着那双美眸,“你想干嘛?”
“非礼你!”端木离抬起他那有力的大手,在她身上拍了个遍,每拍一下都问她疼不疼,她说不疼他还要看表情,确定真的不疼这才罢休。
最后,全身检查完,他站起身,捧着她的脸,仔细地端详,“我明天联系一朋友,看看这疤如何去掉。”
“才结痂,哪来的什么疤。”
“等结的痂掉了再看都晚了!那个陈晨在哪儿你知道吗?我让人找了几天也没找到,等找到,看我不把她的脸划成马蜂窝!”
余生感动又无奈地看着他,“好啦,都过去的事了,不要再提了。”
端木离看了眼*上躺着的秦成,“他谁啊?今天到底怎么回事?”
侧脸看着*上还未醒来的男人,余生轻轻笑着,“他是叔叔,秦崇聿的叔叔,今天要不是他,现在躺在这里的人就是我了。”
“醒来了就别装睡了。”
伴随着端木离话音的落下,秦成睁开眼睛,丝毫没有被人戳穿的尴尬,放佛他正巧就是在他说这话的时候醒来的,脸色和神情是一贯的冰冷。
“叔叔,你醒了?有没有感觉哪里不舒服?”余生慌忙询问,端木离也真是的,看到叔叔醒了就算了,非要说出来,弄得叔叔多尴尬,毕竟这么大的人了,而且还有两个孩子在场。
秦成眼睛转着,似乎是在寻找身体的异样,“这里,疼。”
余生慌忙走过去,“哪里?”
“脊柱,好像断了。”
余生一脸的歉意,医生说差一点他就可能终身瘫痪,即便是现在,也还需要继续观察,“医生说伤了脊柱,对不起……”
“这么严重?”端木离审视地看着秦成,放佛他是在装病一般。
秦成则直接将他无视,从他一进门就看他不爽!
看着余生,眼神里布满了温柔,“只是伤了啊,我还以为断了,没事,别自责了,你跟孩子们吃饭没有?先去吃饭。”
“小离子,你带着安安和念念去吃饭,我留下来照顾叔叔。”
“念念,安安,别涂了,跟舅舅去吃饭。”
余生叫了几声,两个孩子这才恋恋不舍地将头从涂色书上抬起头,“妈妈,干什么嘛?”
“跟舅舅一起去吃饭,妈妈要留下来照顾……”爷爷?这么年轻的爷爷,余生挠了下头,“好了,快点跟舅舅去吃饭。”
“阿盛,还是你带他们两个去吃饭,我留下来照顾--”端木离坏笑着看着秦成,故意将“叔叔”二字的音拉得很长,老男人,竟然也敢打阿盛的注意,看本少怎么修理你!
端木离只是隐约记得秦家有个养子,但从来没见过,今日一见,虽不能跟自己这英俊潇洒的美男子比,但不得不承认,他很有男人味,是女人喜欢的那种大叔的类型,甚至,比秦崇聿还要吸引人几分。
唉!红颜祸水啊!
端木离侧脸看着余生,咋就这么招桃花呢?
秦崇聿,陈家品,陈家和,付方文,司灏宇,还有如今这个秦成,再加上自己,都七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