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中午,赵兰如约来到秦氏集团附近的一家咖啡馆,秦崇聿早已等候多时。
儿子想见自己却约在这种地方,跟见不得人似的,赵兰的心里有些不悦,这个时间点了,难道他不打算陪她吃顿午饭吗?
房外,她推门进去。
“儿子,怎么了?想妈妈了?”赵兰笑着问。
秦崇聿在窗边站着,午后的阳光有些毒辣,照在皮肤上有些刺痛,但这却不及心痛的千万分之一。
赵兰发现气氛有些不对,确切说,他在生气,她走到他身边,“聿儿怎么了?心情不好?我听说余生醒来了,你应该高兴啊,跟她吵架了?”
秦崇聿终于有了一丝反应,可一开口,声音如同结了冰,“你跟王大雷是怎么认识的?”
王大雷?赵兰黛眉微蹙,“王大雷是谁?”
“王大雷是谁?”秦崇聿转过身,赵兰这才发现他双目猩红,“怎么了聿儿?出什么事了?”
秦崇聿噙了下嘴唇,“不承认是吧?跟我装糊涂是吧?”走到桌前拿起牛皮纸袋用力地摔在赵兰的脸上,“你自己看!”
牛皮纸袋的一角划到了赵兰的眼睛,她顿时眼泪直流,袋子没接到,掉在了地上,她捂着眼睛,一脸委屈,“聿儿,我是你妈妈,虽然现在我跟你爸爸离了婚,但我还是你的妈妈,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我没你这样的妈!从今天开始我跟你断绝母子关系!”
赵兰以为自己听错了,细眉紧皱,“聿儿,你说什么?”
秦崇聿一字一句,字字飓厉,“赵兰你听好了,从今天开始,我秦崇聿跟你断绝母子关系。”
“为什么?我做错了什么?是,我承认余平安的事情是我找人做的,可他不是已经没事了吗?而且事情过了这么久了,你说了你原谅我的,为什么?为什么现在你又要跟我断绝母子关系?”
秦崇聿冷眼看着他,那眼神,放佛带着利刃,生生地刮割在赵兰的身上,“为什么?你难道不比我清楚吗?”
“我……”赵兰弯腰捡起地上的牛皮纸袋打开,里面的照片掉落在地上,她捡起来,当看清楚照片上的人物时,脑袋“嗡”的一声一片空白,力气放佛瞬间被抽走一般,浑身虚脱,两腿一软瘫坐在地上。
如果说在这之前秦崇聿还心存一丝侥幸的话,那么此刻,他的心犹如被无数双手生生地撕扯着,剧痛无比!
今天天气很好,太阳很亮,可他感觉眼前一片黑暗,犹如天塌陷了一般。
他在无尽的黑暗之中看到了一大片一大片鲜红的血液,那些血液将他团团包裹住,渐渐地他开始难以呼吸,周身一点点变冷,冷得血液都要凝固住。
他从来都没有想过,他的母亲,竟然几次三番的将他最爱的人伤害,这一次,甚至……
他的心痛啊!好痛!
从来没有这么痛过,痛得他生不如死!
悲痛与绝望将他笼罩,他面色森冷地凝着赵兰,双眸血红,“我最后问你一遍,是不是你让王大雷开车撞的阿盛?”
“我……”赵兰咬住嘴唇,一张脸惨白如纸。
秦崇聿走向她,每一步都放佛踩在烧红的烙铁之上,他一步步逼近,赵兰竟吓得向后退,身体撞在了墙壁上,无路可退!
“到底是不是你?”
“……”赵兰嘴唇哆嗦着,没有发出一丝声音,但她的沉默却等于间接地承认了这件事。
秦崇聿笑了,笑自己刚刚的自欺欺人,因为在上一秒他还在期待,她会说,不是。
体内,像是有一把火在剧烈而又疯狂地燃烧着,灼烧着他的灵魂,这是时隔四年多,他再一次深切地体会到了什么叫,痛不欲生。
“如果不是车子撞到医院的护栏被阻挡了一下,阿盛即便是不会丧命也会终身残疾……”秦崇聿抿了下嘴唇,喉咙里放佛卡着一把锋利的刀,每说出一个字就狠狠地在他的喉咙上划一下,血腥之味沾染了每一个从喉咙里发出来的声音,就连呼吸都带着这个味道,以至于他的声音有些含糊不清,“我一生只爱过两个女人,一个是你,一个是阿盛,可我爱的你却把我爱的阿盛几乎推到了黄泉路上……”
一时间,痛苦和绝望如潮水一般袭来,将秦崇聿淹没。
如果阿盛知道这件事是他的母亲做的,如果阿盛知道安安受伤是他的母亲做的,单单只是知道一件事,只是一件……只是这样想想,他的心都死了一大半,如果说安安的事他还有脸面对她的话,那么这件事,他再也无法面对她,没脸面对她。
秦崇聿猛然向后踉跄了几步,一屁股蹲坐在椅子上,猩红的双眸黯淡无光,灵魂也如同被拿走了一般,他失声呢喃:“我的母亲,生我养我的母亲,却想要杀死我的妻子,我的儿子,可我竟还那么厚颜无耻地跟我的妻儿说我爱他们,我有什么资格?”
他这般模样,呆呆地看着赵兰,仿若万念俱灰。
赵兰惊恐无助地望着他,“聿儿……”
“你知不知道,我真想杀了你……可我最应该杀的是我自己,我连自己的妻儿都保护不了,我就是个窝囊废……五年前你在试管婴儿的时候做了手脚,让本该是我儿子的孩子变成了别人的孩子,五年后,你又一次次设计杀害他们,赵兰啊赵兰,你说,她们究竟跟你有何冤仇?你说有何冤仇?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聿儿……”赵兰如鲠在喉,想要说话却再也发不出声音,这样的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