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天轮下,余生屈膝环腿,脸贴在膝盖上,歪头遥望。
有人说,遥望摩天轮的人,其实都是在遥望幸福。
她的幸福,归宿在哪儿?
眼前烟雾弥漫,在那遥不可望的尽头,究竟会是谁在等她?
不会是他,亦不会是任何人,她爱的他已经不在了,永远的消失了。
摩天轮,我的幸福,那么那么的遥远。
再见了摩天轮,再见了我爱的那个他。
余生离开游乐场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这距离她离开医院已经六个小时。
路上她去了药店,买了紧急避孕药,虽然她清楚自己本就不易受孕的体质在月份不足产下儿子后想怀孕更是难上加难,但她还是买了药吃下。
有些意外,她承受不起。
“你去哪儿了?你知不知道安安找了你一上午!”余建勇打来电话,声音有些歇斯底里。
“我,我马上就回去。”挂了电话余生才发现竟有几十个未接电话,而她竟然一个都没听到。
医院里乱成了一团,老远就听到儿子撕心裂肺般的哭声,余生不由自责,快速跑进病房,更是惊呆了。
房间里乱七八糟的,关键是,地上还有血!
她似是被吓呆了,怔怔地立在门口,嘴里念着:“安安……”
“啪--”一记重重的耳光打得她的耳朵翁翁直响。
“安安有个三长两短,我饶不了你!”
当锋利的玻璃碎片划开余平安的手臂,鲜血直流的时候,余建勇是惊慌的,但同时更是愤怒的。
他无法不愤怒,甚至有一刻,他想,倘若他的孙子就这么没了,他也一定不会让他的女儿活着!
孩子不能没有妈妈,永远不能!
“妈妈!”余平安不顾护士正在给他包扎伤口,起身冲她跑过来,一下子抱住她,眼泪“哗哗”直流。
余生被打得许久没回过神,耳朵里除了“嗡嗡”的声音什么都听到。
她捂着耳朵,痛苦地蹲在地上,一如凌晨秦崇聿离开后她躲在卫生间的门后,浑身瑟瑟发抖。
那张小脸惨白如纸,太过于空洞的眼神令人深深地不安。
“妈妈,妈妈你怎么了?”
儿子的哭声她听不到,就连他的样子在她的眼中也开始模糊起来……
l市是开始了一年四季最寒冷的时候,午后的天空中飘起了雪花,到了傍晚地面上已经有薄薄的一层积雪。
余生得了一场病,在高烧中昏迷不醒,已经一周了。
余平安这一周没有去上学,除了去厕所,他一天到晚就在余生的身边,饿了就吃些东西,困了就躺在她身边睡,睡醒了就在*边画画,不跟任何人说话,包括余建勇。
医院里有人说,这孩子估计是魂丢了,傻了。
有人说,这孩子将来必不是一般的人。
有人说,造孽啊……
余生是在傍晚的时候醒来的,当时余平安正画着一幅画,妈妈跟他在雪地里堆雪人。
“安安……”她轻声唤他。
孩子只是扭头看她一眼,小脸上没有任何的波动,然后依旧专心地画着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