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这其中总有一个人在背后操纵着。鲛绡名贵,普通百姓家是用不起的,一般都是送进宫里,或者一些达官贵人手上。”
柳文已经从**上坐了起来,披着一件薄薄的外套,背靠着土墙。
“可我却在那偏僻小镇上买到了,虽说质量不太好,但相比较于其他的物件,这东西可贵多了。”李泉望着手中的帕子,愁眉紧锁。
柳文摇了摇头,朝李泉伸了手,李泉会意,又将帕子递了过去。
帕子捏在手中,他又揉搓了几下,叹道:“尽管如此,这帕子还是名贵,你当时是如何买到的?”
这么一问,李泉便想起来了。
当日,他们驾着马车路过那小镇的时候,他心血来潮想给尚春买块帕子,于是借故在小镇上逗留了半日有余,那时间里他便一直在镇子上逛,可转悠了许久都没瞧见合眼的。
直到,一个卖鱼的小摊贩挑着担子从远处走过来,就在李泉跟前不远处停了下来,那帕子就在那小摊贩的胸前塞着,花饰不多,简单却清秀。
“嗯,卖鱼的?”柳文重复了一遍。
李泉点头。
“莫不是这渔村里的人?”
李泉一怔,这一点他还真没怎么注意,如今想来,却也有这可能。
那小镇离这渔村并不远,不过半座山的路途,那卖鱼的小摊贩指不定就是从这渔村里出去的。既是从这渔村里出去的,那么自然也会有品质不太好的鲛绡帕子运不出去,自己偷拿一块,实属正常。
一番言语下来,李泉豁然开朗。
“只是不知道,这么多的鲛绡帕子会经过何人之手,又送到哪里去。”
“这一点,其实挺好查。”
“怎么说?”面对柳文,李泉突然间觉得自己的脑子有点不够用了,他的思维太快,逻辑太缜密,眨眼之间就将一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摸了个大概,而他自己却还有些朦胧状态。
“这渔村在海边,除了打渔季能有些银钱之外,其余时候都只能想着如何自给自足,富不起来,穷不下去,人心总有异动。他们有了鲛绡,等于有了银子,可这东西太名贵,普通百姓根本用不起,那么在这个地方,又有谁可以用得起呢?”柳文并没有直截了当地把话说明白,而是起了一个问题,将这个毛线球抛给了站在那里的李泉。
李泉张了张嘴,却突然听到身后有人开了口:“烁城知府。”
“师父?”李泉回头,略有些诧异:“你怎么醒了?”
“我不仅醒了,我还出去了一趟呢。”尚春看起来精神头不错,这一觉睡得很满足,扭了扭脖子,伸了个懒腰。
“我没见你出门啊。”李泉更纳闷了。
尚春却不以为然:“哦,走门太慢,我直接翻窗出去了。”
李泉无言以对,柳文笑着摇了摇头。
“我御剑去了一趟烁城,不过一个时辰的时间,烁城之中已有流言,说烁城知府不知从何处寻到了大批鲛绡,准备送进宫里,换个更大的官当当。”柳白一直站在桌边,默不作声着,直到尚春过来,他也不过静静地倒了一杯茶水,递了过去,尚春接过,冲他笑了笑。
“送进宫里。”柳文低着头,喃喃了这四个字。
“嗯,不过我也打听到了其他一些事情,比如说,这个烁城知府叫顾鸿孝,听说痴迷修仙,可又舍不得荣华富贵,家中有财,买了个官当当,戴着帽子不干事。自从这渔村里的渔民捕猎到鲛人的事情传出去之后,那顾鸿孝就派人来过这里了,那些个鲛绡便是过的他的手。”
尚春手中捏着茶杯,在本就不大的屋子里踱着步子,一边有条有理地说着她从烁城听来的消息。
“被困鲛人们被逼着生产鲛绡,每天只有两个时辰休息,质量好的鲛绡都被他藏了起来,具体藏在哪里,我也不知道,我着急回来同你们说,还没来得及去县衙看过。那些被他藏起来的,会被送上烁城的拍卖台,被那些有钱有势的达官贵人们买走,只不过……”
“这其中定有猫腻,那烁城知府向来贪财贪势,他有着这一批来路不明的鲛绡,哪怕是面见圣上都是有机会的。卖给那些达官贵人,着实不是他的风格。”柳文难得的打断了尚春的说话,语气之中略有些急促。
尚春与李泉对视了一眼,随后却也见柳白的脸色也不太好,似乎是从她说出烁城知府顾鸿孝这个名字的时候开始的。
“你们怎么了?你们认识他?”尚春轻问。
柳文叹了口气,撇过头不说话。
柳白抿了抿唇,道:“当日我柳家家破人亡,便是被这顾鸿孝给害的,非说我家老爷恶意敛财,霸占着一方土地,为富不仁,为害乡里,随便寻了个由头将我柳家钱财尽去,我家老爷当夜为表清白,连夜跑到烁城县衙门口,自缢了。”
“别说了。”柳文眉目紧锁,紧紧咬着牙,那力度,几乎咬碎。
“公子……”柳白一下便红了眼。
气氛一下凝重起来,尚春低垂了脑袋,李泉动了动嘴唇,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柳白咬了咬唇,努力忍着不掉泪:“本来,那烁城知府人脉广,家中又富,喜欢到处结交达官贵人。也不知从何处听说了我柳家家大业大,便与那些个心怀叵测的小人算计了我家老爷,还污蔑夫人不洁,夫人都五十多岁了,如何……如何……”
“小白!”柳文几乎要怒而起之了,双手藏在袖中,紧紧握成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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