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捕快还在前面絮絮叨叨地说着,可尚春和李泉却一点也没听进去,只顾着四处张望着。
李泉牢牢跟在尚春身后,尚春则暗暗施着术法,巡视过每一处角落,墙角根处,屋檐底下,井水之中,盘旋过院落上方,细细搜寻。
“如何?”李泉又问。
尚春蹙眉,摇头,默不作声。
看来,一无所获。
“二人觉得如何?”那捕快终于停了,这一路介绍过来,说得他口干舌燥,眼巴巴地望着尚春和李泉,希望能得到些许有用的信息,只不过他可能要失望了。
尚春暗暗将术法收回,并没有直接回答那捕快,只说:“回去吧。”
“啊?”那捕快一愣神间,便只能见到尚春和李泉转身的背影了,匆匆忙忙赶上,那捕快还在喊着:“诶,女菩萨,这到底是有没有不妥之处啊?”
可尚春却一言不发。
“一会儿就知道了。”李泉拍了拍他的肩,送了他一个免费的微笑。
他们回去的时候要比来的时候速度更快,因为尚春的速度几乎要让那捕快小跑起来,而她自己却浑然不觉,李泉摸了摸鼻子,用同情的眼神望了一眼那紧跟在身后的捕快。
尚春是没找到关键之处,所以心急了,心急了便有些脾气发不出来。
回到顾鸿孝的房间,门窗都还按照她所说的开着,檀香味也散的差不多了,她站在屋子里,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又仔细转了一圈,看了一遍,方回到**边,顾鸿孝还没有醒,她铁着一张脸,屋子里气氛凝重。
那顾老夫人坐在**边,一只手紧紧握着顾鸿孝的,眼眶中还盈着满满的泪,见尚春脸色不太好,也不敢随意开口,只静静等着。
半晌,尚春道:“请顾老夫人让开些许。”
顾老夫人愣了愣,随后缓缓站起,满脸不知所措。
尚春并没有坐在**边,只俯身下去,伸手在顾鸿孝身上四处按了按,最后凑到顾鸿孝耳边,伸手捏了捏他的耳垂。蓦地,眼神微变,站在她身后不远处的李泉,尽管看不到尚春的眼神变化,却能够清晰感受到尚春身上的情绪变化。
她发现了什么。
李泉几步走到尚春身后,暗暗唤了一声:“师父,发现了什么?”
“嘘。”
见她如此,李泉便不做声了,只是看着尚春越来越近地凑到顾鸿孝身前,她那张脸几乎都要贴上顾鸿孝的了,李泉看着只是心中一阵憋闷,却不好说什么,仰起头大口呼吸了几下新鲜空气,便又去看尚春。
只见尚春不知看什么看得仔细,全神贯注,几乎要将自己身体所有的力气都压在顾鸿孝身上了,但其实尚春只是单手撑着**沿,将自己的耳朵紧紧挨着顾鸿孝的耳朵罢了。
她,似乎在听什么。
李泉略一蹙眉,莫不是……
果不其然,等尚春抬起头来的时候,她脸上已是信心十足,李泉心中一松,便突然见尚春捏起了一个他从未见过的剑诀。
猛然间,李泉发现尚春总是能出一些他所不知道的口诀和剑术,似乎风重瞒着他教授了尚春许多东西,而尚春也就那么默默的学着。
只见尚春双指如电,指尖散着淡淡的白光,腾地一下便插入顾鸿孝的耳廓之中,不深不浅,也不知她夹中了什么东西,如同闪电一般的速度,迅速抽出。李泉站的近,只听得一阵细微的尖叫声,仿佛什么东西被从顾鸿孝耳朵里扯了出来,那尖叫声只持续了眨眼的片刻时间便迅速消散了,李泉甚至还以为是自己出现了幻听。
然而,当尚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速度将那夹中的东西装入腰带之上挂着的那只囊中的时候,李泉才确认,他并没有听错,尚春的确抓出了什么东西出来,只是速度太快,他看不清。
“师父,那是什么?”李泉问。
尚春仔仔细细将囊口的带子扎紧,说道:“耳中人。”
李泉蹙了蹙眉,还真被他猜中了,这东西几百年没遇上过,如今倒是遇上了,还真是新奇。
想当年他还年轻的时候,云游人间,在没碰到尚春之前,就在一户痴迷修仙的人家家里碰到过这么几只,一人耳朵里就住着那么一只,如同指甲盖一半那么大小,住在人的耳朵里,夜半无人之时,周遭安静之时,便在人家的耳朵里偷偷说话,也听不清是在说什么,像是有人在窃窃私语,又像是有人在对他们说些什么,只是他们的功力还不到家,所以才听不清。
那顾老夫人就站在那里,眼巴巴地望着,那捕快也就站在顾老夫人身后,同样也是眼巴巴地望着。
尚春拍了拍腰间的囊,说道:“已经没什么事了,再过一会儿,顾大人也该醒了,只不过修仙这种事,不是说不食人间烟火就可以成事的,做人还要坦荡,放弃一些本不该拥有的东西,长长久久,方可有所得道。”
尚春在开口说这些话的时候,就已经察觉到背后那躺在**上的人已然悠悠转转地醒了过来,她说的这些话,确保已经被身后那人听进了耳朵里,她咧了咧嘴,头也不回地迈出门槛。
“女菩萨留步!”却在尚春的身影就要消失于眼前的时候,顾鸿孝喊了一声。
如愿以偿地得到挽留,尚春很自然地停住脚步,转身,问:“顾大人还有什么吩咐吗?”
那顾鸿孝见她如此,慌忙从**上爬了起来,身上的衣物都还零散得挂在身上,他慌慌张张的穿好,却连鞋子也忘了套上,便赤着脚跑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