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茫的天空下,腐朽的只剩下钢筋黄沙的废弃城市中,一辆破破烂烂的大卡飞速奔驰在早已看不出完整水泥的路面上,一种一触即发的紧张氛围正在蔓延,四周除了偶尔从地底深处传来的轰鸣声外,此时整片天空之下竟然再无半丝虫鸣鸟叫之声,寂静的令人心惊,而抬目再望向远方,就在离大卡不远处的左前方,只见那处烟尘滚滚,黄沙漫漫,空气中弥漫的尘土仿佛要将天空都染成大地的颜色,无风自动,一眼望过去还以为这些沙土是自行漂浮在空中,然而再仔细观察则会发现,并非黄土自动,而是那里地壳仿佛正被一双无形的双手随意拨弄般,土石碎裂,地动山摇。
“停车!停车!让我下去!让我下去!”那个深受刺激的男人还在激动的拍着车窗,而伍蓝则早已冷静下来,现在明显是遇上了地壳动,根据刚刚看见的地壳运动的方向来看,明显是向着刚刚他们驶来的方向前进的,现在回头,以这辆破卡的速度以及车上载人的数量,他们肯定会被地动追上的,必死无疑,但是如果就这么加速前进,拼着两方相遇的时间差,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
看样子前面这开车的还有些胆识,知道当机立断,发现这情况后连车都没停,就明白要果断加速前进才有可能赢得一线生机,至于之前没有将这意外通知他们坐后面的这些人,看着眼前那名仍是死命捶打隔离小窗,鬼哭狼嚎没有丝毫停顿的男子,那开车的也许早就预料到会出现眼前这情景了吧。
“别嚎了,消停会,你现在要停车就是要害死全车人,安安静静的别打扰人开车。”
都说情绪是会传染的,车内其他人虽然之前都没有跟着伍蓝探头去查看外面的情况,但是见到这个跟着伍蓝查看过情况的男人的表现其他人肯定都猜出了不对劲,而之所以没有一开始就跟着男子一起捶窗,一是大家一时也被这眼前的情况吓到了,二嘛,则是生死攸关的时候很多人反而会有些不知所措,作为两个都查看了外间情况的人,那名男子虽然反应激烈,但是对于男人来说普遍给人感觉相对较弱的女人,伍蓝反而表现的很淡定,这两种截然不同的情况很容易让心智不坚定之人在做判断时游移不定,所以最终反而呈现的状况只有那名男子一人在哭闹,剩余其他人则一脸茫然不知所措。
伍蓝的性格说到底其实还是有些任性的,遇事做事,心情好的时候还愿意多两分耐心,与人分忧,心情不好的时候那就只剩下逃避和沉默,此时就是世界毁灭、时空尽头都与她没关系。
这次出来,伍蓝的心情无疑是压抑的,流离了这么些日子,楚易安给她发的消息从来就没有断过,但是她却一份都不想知道,不看不听当做不明白,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让她控制住自己,不让自己拿把刀就这么不管不顾的冲回去。
处在生死攸关的档口,坐在一辆不知道结果会如何的大卡车厢里,一直以来躁动无法平息的心情突然之间奇异的平静了下来,呵斥了还在扰乱众人判断的激动男子,伍蓝放松身体背靠在车壁上,以一种成竹在胸的语气轻描淡写的讲述了一番现在的状况。
尽管她明明说清楚了,现在加速向前行驶也是一场赌\博,但也许是她描述过程中语气实在太云淡风轻,听完了伍蓝叙述的众人不约而同的全都安静了下来,就连那名原先一直哭着喊着怎么着也要下车的男子也停止了嚎叫,车厢内再次陷入了平静,而此时的平静则少了一分先前不可言说的压抑。
“嘿,之前是你在后面解释的?”夜幕降临的时候大卡找了个避风的废墟终于将车停了下来,最终他们还是赌赢了,强烈的地动擦着大卡的车身滚滚而动,所过之处只剩下一道仿佛是被利剑劈砍过的悬崖,身后的来路早已不见踪影,也不知道这地壳的变化只是这一片土地还是这整个大陆,不过无论如何他们这些人是没有退路了。
伍蓝接过对方递过来的水壶,水壶中水只剩下浅浅的一层,但在这缺水严重早已沙化的土地上,哪怕是只有一滴水也是珍贵的,没有嫌弃水壶中散发的异味,伍蓝一口将最后剩下的一点水抿干净,这才淡淡回了一个嗯字。
那个前来搭话的男人啧了一声,像是对伍蓝的回答有些不满,但是也没多说什么而是收回水壶后犹豫两秒突然来了一句:“要不你跟了我吧。”
“什……咳!……咳咳!”伍蓝赶紧扶住身旁凸起的腐木,这男的发什么神经病,是对自己不满想用这样的法子她呛死吗?
满肚子的国骂堵在嗓子眼,伍蓝觉得自己大概真的要这样憋屈的被一个样子都没看清的男人给呛死在这里了,然后一只炙热厚实的大手覆上了她的背脊,沿着伍蓝背后紧实的肌肉上下轻抚。
“你怎么连喝口水都可以呛到的,还以为你是个稳重的性子。”声音的主人语气带着点点的惋惜,让听了的伍蓝只觉得喉头一口老血又喷进了气管,现在不仅是扶着腐木咳嗽了,伍蓝艰难的蹲下\身子,硬是生生的又咳了五分钟才终于觉得重获新生,被这男的这么一通折腾,伍蓝原本有些麻木没有什么的精神的情绪此时难得的有些激昂,虽然是产生的情绪是愤怒的,但是对于伍蓝来说,这打破了麻木的情感对于她来说可以让她在追寻真相的路上再坚持多一些的时间。
伍蓝当然不会“跟”那个逻辑有些奇怪的司机,不过两人经过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