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小肚鸡肠者永远活不长久。这句话不单单是哲理更是官场文化,田蚡老神在在的跟刘陵东拉西扯些其他的,田蚡这样的人最擅长的是什么?就是让你觉得自己好似知道了什么,但是仔细想想好像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东西。
刘陵套了半天话什么都没套出来,索性自顾自的倒酒,顺便跟田蚡推荐一下韩则。田蚡有些讶然,而后问道:“韩公子也想入朝为官?何不去请弓高侯爷或者韩大人帮公子去陛下面前美言一番?不比田蚡说话有分量多了?”
“那怎么能一样?侯爷可是国舅爷,说的话陛下肯定会考虑一二的。”刘陵剥了个橘子,轻轻掰了一半儿放在田蚡的嘴边:“毕竟您可是陛下的亲舅舅,这点面子陛下还能不给吗?”
田蚡抬手接过那瓣橘子,笑了笑道:“我们的小陛下是什么脾气,翁主应该比老夫更了解不是吗?”
刘陵有些失望的皱起修的精致的细眉,微微一叹气,还未等说什么,只听田蚡顿了顿道:“不过,明年殿试的时候老夫倒是可以举荐一下韩公子——不过。”
田蚡皱了皱眉头似是有些不解的道:“不过韩公子可是王侯之后,将门之子,这韩大人都在朝堂能有一席之地,为何韩公子却未谋得个一官半职呢?”
韩则有些尴尬的道:“是因为在下学艺不精……”其实应该是他母亲让他老老实实的等着继承爵位,不然一旦进了官场得罪了人只后这爵位只能是别人的了。只不过,同为韩家子弟,韩嫣每□□堂军营混的是风生水起,李广,程不实,窦婴等等这些大臣跟他都有点交情,而作为长子嫡孙的自己只能等着爷爷和父亲没了之后靠着这个世袭爵位挤在世家队伍里面。心里多少还是有些不平衡的,他韩则学识也是不低的,从小儒学大家熏陶,骑射虽然不精但是也说得过去。怎么混不上个一官半职?
田蚡当然知道韩则这明显是个推辞,世家公子哥儿们就算是每天在长安大街上惹事生非的那些都能随口背几句《诗经》、念几句《老子》,只不过他未点破只是点了点头,那意思这事儿就包在我身上了。
刘陵一双漂亮的杏眼儿弯了起来,低头为田蚡倒酒的时候,眼里闪过了一丝算计。
……
“武安侯府……”韩嫣听着来人的禀报,微微皱了下眉头,有些搞不懂怎么回事儿,但是还是从袖子里拿出一块儿金饼放到了来人的手里:“大冷天的,劳烦你跑了一趟,这点心意就请拿去喝点酒,暖暖身子。”
那小厮颠了颠分量,立马笑的见牙不见眼,原本恭敬的态度变得更加恭敬:“多谢公子,这天也挺冷的,那小的就告辞了,公子请回去休息吧。”
“有劳,恕不远送。”韩嫣微微一颔首,目送那小厮转身离去,眼神微微有些郁闷——怎么哪儿都有刘陵什么事儿?一个王娡就够闹心了好吗?!
这个年代的妹子一点都不可爱!说好的贤良淑德呢?说好的温婉贤淑呢?说好的三从四德呢?还没等韩大人愤愤不平完,只觉得肩头忽然一重,转过头去看到自己生母正将一件厚厚的披风披在了自己身上,皱着眉数落到:“大冷天的,怎么穿的这么少就出来了?”
“啊,出来办点事儿,一时着急就忘了。”韩嫣接过妇人手上的带子,自己快速的系好了:“劳烦阿娘出来一趟,大冷天的,阿娘身子不好还不快回去休息?”
“阿娘没事儿,天天待在屋子里也是无趣儿。”妇人任由韩嫣扶着自己往小院走去,微微的叹了叹气:“嫣儿啊,你也老大不小了,也该成家了不是,喜欢什么样儿的跟阿娘说说,阿娘去找你父亲和祖父帮你物色一下。”
“啊……这个问题以后再说。”现在左一个王娡,右一个刘陵的,自己哪儿有时间谈恋爱啊?小命还不知道能不能保住呢。
扶着妇人回了屋子,点好了火炉,陪着妇人聊一会儿有的没的八卦,哄得妇人笑的前仰后合。而后看了看时间不早了,自己要回上林苑的军营了,于是委托妇人将小匕首交给韩说那个小祖宗之后,韩嫣便牵了马,拿了换洗的衣服从从赶往上林苑。
只是韩嫣揉了揉微微跳起的眉头,总觉得有什么事儿将要发生。微微一叹气,真是一天安稳日子都没有。
皇宫里,刘彻看着难得进宫递一次奏章的王信微微有些意外,斜靠在桌案上看着王信的举荐信有些纳闷:“舅舅难得进一次宫就是为了向朕举荐这么个人?”
“啊哈哈哈。”王信有些尴尬,要不是自己收了人家钱财,他才不进宫呢,自己这个皇帝外甥看起来比自己那个皇帝妹夫还要吓人。
王信顿了顿后点了点头:“是啊,臣就是觉得这人有点学识,肯定能成为栋梁之才,所以才……”
“那就等着殿试再说吧。”刘彻把那份奏章压在了一堆旧书简下面,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抽出一份今天刚刚递交的奏章,看了看署名是窦婴,再一低头,果不其然是田蚡。
刘彻有些头痛,这俩的政见就没有合过的一天,烦闷之余一抬头看见王信还站在那里,刘彻有些意外:“舅舅还有事儿?”
“额,陛下,殿试是不是还早着呢……那个……”王信扭扭捏捏的说着,看着刘彻的脸色越来越不耐烦了之后,声音一点点变小:“能不能给他……”
王信还未等说完,春陀便一路小跑进来在刘彻耳边说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