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手从发鬓中抽下簪子,用力刺向他的小腹。
"阿瑟……"他不敢相信的看向我,用手捂着伤口。
我趁机逃离他的钳制,拿着沾染鲜红血液的簪子看他。
"经过这么多事,你我都知道,已然回不了头,我去意已决,你做再多都是枉然。"看着他,我将簪子抵上自己脸颊,这张让我又爱又恨的容颜。
"这场祸事皆起于此,如今我就将它留给你!"
"不要……"
手起手落,从不知自己竟然会这么果敢,血顺着脸颊一滴滴滑落,流至颈口衣衫被染红,如栖霞山鲜红的晚霞。
阿胤痛苦的唤着我,盯着这张破碎的容颜踟蹰不前。
一切都结束了,也该结束了,曾经所有美好都如黄粱一梦,我与他,终是有缘无分……
在宫中这些时日,最长做的事情之一就是睁着双眼熬到天亮,最后一晚,亦是如此。
清晨破晓时分,连呼吸的空气都是冷的,牢笼外面传来脚步声,两个狱吏走来,打开昨夜被阿胤砍断链锁的牢门,将我押了出去。
是步行去南疆,我享受了极高的待遇,并没有施加颈枷。走至宫门时,金婆婆和四个丫头看样子已经在这里等了些时候,个个哭的双眼通红,见我就扑了上来。
“脸怎么弄成这样?是哪个不要命的做的?咱们要告诉殿下,非拔了他的皮不可!”金婆婆气的浑身哆嗦。
“我自己弄得怨不得别人。”
“你……这又是何苦?”金婆婆是阿胤的奶娘,自是知道其中的道道,半天才挤出这句来。
四个丫头围着我哭了半天,送了些吃穿用品,都交与狱吏帮着拿,金婆婆偷偷塞给他俩几张银票,这样便多留给我们话别的时间。
金婆婆拿出一件披风为我系上,拉上兜帽便能将脸上伤疤遮住。“一路小心,咱们不能跟在身边,万事只能靠自己了。”
我点头答应,这宫中所有都是假的,唯一温暖人心的只有金婆婆,即便她有着爱屋及乌的心思,追根究底对我也是好的。
“天未亮时,我去找殿下求情,见房中的灯还是亮的,等我叩门后,灯便灭了。殿下不愿见我,也是在为你伤神。”婆婆拉着我的手说道。
我不语,低头轻笑,阿胤真有福气,有这么为一心护住的奶娘,也该知足了。
抬头看看天色不早了,狱吏已经等得有些不耐烦,与大家话别后,我头也不回,转身出了宫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