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我带着丫头和车夫,拿着金箔和瓜果糕点,驾着马车去看铁牛。

来到汴州这一年里,派去寻找铁牛的人总共有三批,可都没有带回任何关于他的消息。时间一点一滴磨灭他活着的希望,可我仍不相信一个大活人就这么眼睁睁的没了。

想着铁牛他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万一真变成孤魂野鬼在外面游荡,十分可怜。我和娘请了个风水先生,端着罗盘整整找了三天三夜,才选的这块风水宝地,为他修了个衣冠冢。

四月份,处处嫩绿一片,又不似夏季那般咄咄逼人,三面环山,一处向水,果真是个好地方。

我命丫头车夫留在路边,自己拎着祭拜铁牛的篮子和食盒上了山坡。脚踩上草地,柔软舒爽,一步步靠近铁牛,与他点滴历历在目。

“铁牛,十七小姐来看你了。”

将瓜果糕点从食盒中拿出,依次摆在坟前,我学着铁牛的样子称呼自己十七小姐,久违了的泪水瞬间滑落。

“铁牛,我没能找到你,想着你最放心不下的是我,为你修了这衣冠冢,等你找到我了也算有个地方住。”

抚上青石墓碑,上面我亲手写的墓名,贾铁牛-西门瑟儿之夫。

“我跟娘都很好,王富贵待我们不错,你一切放心。对了,还有阿离,已经有五个月大,整天就知道傻吃迷糊睡,不似同龄孩童顽皮,我却乐得图个清净。”

拿出一壶清酒,斟满镀银酒盅,缓缓倒入坟前青青草地中。

“铁牛啊,若你还活着,单凭不来找我这一点,就算打死你也不解恨。可若你真的死了,就劳烦你快去投胎长大,让我寻着你,偿还你的情深意重。”

我坐在墓碑前,头倚在被碑上,任由风吹乱头发。风发出呼呼之声,好似铁牛与我讲话。

忽然,风中隐约传来呜咽之声,断断续续,飘飘渺渺。

我坐直身子,警觉的四处查看。我从不信鬼神之说,但亲身经历穿越这等神奇现象,有些东西不得不信。

我沿着风吹来的方向走着,呜咽之声越来越大。挥挥手招呼山坡下等待的丫头和车夫,多几个人好壮壮胆子。

“夫人,好像有人在哭。”香草丫头胆子小,瑟缩着身子跟在我身后小声说道。

“废话。”

这呜咽之声不似女子,好像是个男人,可印象中铁牛说话中气十足,万万不会哭的这般婉转。

“夫人,这声音好像是从那个山坡头传来的。”车夫说道,踮着脚尖瞭望。

“对对对,夫人快看,那边山头有烧纸钱的白灰!”香草大叫出声,躲在车夫身后不敢向前。

“大惊小怪。”我的心落了地,还能烧纸钱的必定不是鬼了。可与我为铁牛同选了这块风水宝地的人才,是得过去拜访下才行。


状态提示:60上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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