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威胁本王?”
“没有。”钟无艳依旧傲然,“王上可以按照你的心意,只是也无艳也可以按照无艳的心意。”
“你……”
齐宣王已经被气得说不出话了。
史官这时站了出来,边写边喃喃自语:“齐宣王荒,淫好色,为美妾逼死王后……”
我擦擦汗,那时的史官还真淳朴。
齐宣王大怒,指着史官:“你敢写!”
史官不理他,继续写。
齐宣王冲过去连踢带踹,就要撕他的笔记:“你敢写!”
史官一面躲避一面继续喃喃:“齐宣王专横霸道,殴打史官。”
贴身太监们赶紧上前,抱住齐宣王:“王上息怒,息怒啊!”
齐宣王最终也只能息怒,因为史官是不能打的。
但,这不代表王后不能废。
不过在钟无艳的坚决和史官的插曲下,他终究不敢废后了,而是让人将她打入天牢。
“钟无艳不守妇道,以下犯上,冲撞本王,打入天牢!”
钟无艳望着他,眼神里有深深的悲哀,却也无可奈何。
齐宣王也不是没有心,此刻大约不愿看钟无艳的眼睛,拂袖而去。
就这样,钟无艳由当朝王后,再度变为阶下囚。
我每天都去看她,带着我买的老婆饼。
并且,我每天都会问她:“跟我走,好不好?”
她刚开始是不说话,后来说了,却是淡淡的冷笑:“你一面说这些话,一面以身侍君,难道就没觉得别扭吗?”
我一愣,随即笑了:“原来你以为我跟了齐宣王啊。没有啦,每晚跟齐宣王那什么的……其实是我的丫头,子心。”
她吃惊地看着我:“真的?”
“是啊,骗你干吗。”
我认真道。
她顿了很久不说话,良久良久,才深深望着我:“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你不怕我说出去?那可是杀头大罪。”
我自然知道那是杀头大罪。
但……
“我相信你不会说出去。”
我笑着说。
她再度深深看着我,没有说话。
我突然发现,虽然她长得丑,却有一双清亮的眼睛,里面有着冷静坚韧的光。
一刹那,竟走了神。
从天牢里回来,我对自己暗暗说:一定要带她走,离开这囚牢般的王宫,离开这怨气冲天的所在。她那样清亮的女子,不适合在这里和一帮女人作困兽之斗,也不该在这里耗尽一生为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发光发热。
子心见我回来,张罗着给我端燕窝,我制止她:“子心,你先别忙,我有事跟你说。”
子心闻言,先是一愣,继而乖乖走了过来。
“坐吧。”
我指了指身边的凳子。
她眼中闪过一丝惊慌,望着我:“子心不敢。”
“没什么敢不敢的。”我说。
她顿了顿,终究还是坐了下来,只拘谨坐了半边。
我微笑望着她:“其实,你现在是不该伺候我的,因为你才是真正的王妃。”
她吓得一个激灵,赶紧站起跪下:“娘娘,子心只是一介宫女,万万不敢有非分之想!”
“不用紧张。”我笑着安抚,“其实你可以想。”
“奴婢不敢想!”
她磕头如捣蒜。
我叹了口气,将她扶起认真道:“我说的是真的,这妃子之位本来就该是你的,因为夜夜陪王上欢愉的人,本来就是你。况且,我想出宫隐居了,也不想再当妃子。”
“娘娘……”
她大约见我说话不似作伪,震惊望着我。
“我是认真的。你跟着我这么久,应当也知道,我本就对王宫里的这些不感兴趣,出宫也只是迟早的事。”
她抿抿嘴,不说话了。
我却笑了,拉过她的手来:“子心,你放心,我走的时候给王上留封书信,告诉他真正每晚陪他侍寝的人是你,我相信,以你的容貌,他不会舍得亏待你。”
子心红着脸低下了头。
我又继续说:“你我主仆一场,我有些忠告想跟你说。”
“娘娘请说。”
她郑重望着我。
“你要记得,在这后宫里,最长久的生存之道,是无为而治。你说得越多,做得越多,便会露出越多的把柄和破绽,结果便是错得更多。唯有无为,方能得自在长久。”
我不禁想起了昔日穿成赵飞燕时,皇宫里的班婕妤。她才是真正的智慧吧,那一场后宫盛宴,但最后,能福寿退场的,唯有她。
“是。”子心认真应着。
显然,她也不傻,知道我忠告的份量。
我点点头,以后,这丫头就自求多福,一切靠自己了。
“以后放聪明点,该守拙就守拙,该退就退。但是也要防着别人。”
叮嘱完她,我在房间开始写信。说是写,其实是刻,古代还是繁体字,一个字刻出来要好久。只能早点动手。一面暗暗实施自己带钟无艳离开王宫的计划。
然而,我的计划还未实施,另一件事却发生了。
有人密报:钟无艳里通卖国,意图谋反!
人证物证,罪证确凿。
齐宣王震惊在了龙椅。待反应过来后,立刻勃然大怒,提起佩剑就要去杀钟无艳。
好在被人拦住了。
在场的邹忌抚着美髯:“王上稍安毋躁,这其中可能有什么误会,还是先调查清楚了为好。”
“还有什么好调查的!钟无艳向来怨恨本王,只是没想到竟如此胆大包天!本王今日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