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在我印象里,班婕妤本身就是个传统道德典范的女子,有大家之德,而少女儿之娇。
她,居然真的爱过刘骜?
当我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她只是哂然,转了话题。
当了一辈子的上官婉儿,猜了半辈子的心。所以,从她的情形中,我隐隐猜出:这个人,绝不是刘骜!
因为,当我提刘骜的时候,她的表情是惊讶的,继而是苦涩的。也就是说,刘骜,绝对不是这堆爱情诗该联想的人。甚至,不止不是,还可能是刘骜阻断了她的爱情。
她爱的人,到底是谁?
她不说,我也就不好再问。
只是渐渐,宫里传出了班婕妤与卫尉淳于长的流言……
流言总是像风,你真正想凑近去抓,却抓不住它的源头。但,它却走得飞快,能一瞬间掠过所有人耳边。
当我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已经全宫都传开了。
我无语。
这是谁要栽赃班婕妤呢?
我这还没想明白呢,那里许皇后就上门问罪来了。
“赵飞燕!”
虽然对方气势汹汹,我作为一个位分低的婕妤,还是要本分行礼:“赵飞燕,参见皇后娘娘。”
谁知,“啪”的一声,随着立刻炸开的火辣,我的脸已结结实实挨了一下。
我捂着火辣辣的脸,望着她。
“赵飞燕,不要用你那狐媚眼珠子盯着孤!孤不是皇上,不吃你这套!”
她依然气急败坏。
我顿了顿,没有说什么,直接转身往回走。
“站住!”她在后面喊,“孤让你站住!”
我依然没站。
对我来说,她已经是一个快死的人了。
天欲使其亡,必先使其狂。更何况,是在这后宫中。
她上次怒打合德,这次又莫名冲上门来打我。如此智商情商,只怕已离死期不远了。
“赵飞燕,你造谣诬陷班婕妤,就想这么算了么?”
这一声怒斥,倒是让我停了步。
我没想到,她冲来这里,不是孩子般来泄夺宠之恨,而是为了班婕妤。
我回转头:“你是为了班婕妤?”
她听我这一问,莫名脸涨红了一下,却只片刻,又恢复张牙舞爪:“赵飞燕,你说,为什么要抹黑班婕妤?”
“不是我。”
“不是你还会有谁?”她冷笑,“谁不知道,如今这宫里,只有你赵氏姐妹只手遮天?如果不是你们,还有谁能做到如此地步?”
“皇后既然说了,我赵氏姐妹已只手遮天。那,又何须去跟一个失宠的婕妤过不去?”
经过武则天的提点,对于恶狗上来咬人,我回敬起来也不再手软。
这世间,你越软弱,别人便越是来欺你。所以,当她敢来咬你第一口时,便要毫不犹豫迎头还击。
“你……”
她说不过我。
我再度冷笑,却句句紧逼:“如果真要说嫌疑,飞燕反而觉得皇后最大呢。如今,都说我赵氏姐妹宫中独大、恃宠而骄,皇后娘娘便趁机以我姐妹之名去抹黑班婕妤,再来我这兴师问罪,来个借刀杀人、一石二鸟。既除去了我姐妹二人这眼中钉,又将皇上以前宠爱的班婕妤也连带泼上脏水。你说,是与不是?”
对于打你的人,一定要更重地还击。
我的话虽天马行空,但细细分析来,却不无道理。
一时之间,她竟无法反驳,气急之下,再度抬起手:“贱人!”
又要来打。
却,落不下来。
她的手,已被一人牢牢抓住。
这后宫里,有谁敢抓她皇后的手?
她大惊回头,却迎面接了个大大的耳光。
“啪”的一声,响惊四座。比许皇后刚刚打我的耳光,响亮得多。
“我赵合德的姐姐,也是你配动手打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