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别总是让人很不愉快,西宁低着头,脚尖轻踢着地上的小石子。他的心情也跟着不好起来,“西宁,要不我不出国了。我不出国了,在首尔一样能念书,我回去跟父亲说。”
对闵泰和,他一直以父亲称之,从来不肯叫他一声爸爸。在他看来,父亲这个称呼疏远恭敬,远不及爸爸亲昵随意,在他心里,闵泰和不配做一个爸爸,至少不是他的爸爸。
西宁拉住了他,“我就是有点难过。你什么时候能回来呢?”
“圣诞节就能回来啦,很快的,现在交通这么发达,想回来还不容易?放心吧,我一有时间就回来看你。我们还可以打电话啊,聊天啊。”
“嗯。”她伸出小拇指跟他拉钩,“圣诞节要回来。”
“好。”
然而,这个圣诞节他不仅没回来,差点还自杀死了。去了美国后,他才发现在美国的日子并不是像他想象中的那么美好,在学校他没少被欺负,课程也跟不上,学的很吃力。同学们不友好,老师们也是冷冰冰的。
父亲一天要打好几个电话过问他的学习进度,在得知他学的一塌糊涂时,忍不住动怒破口大骂,威胁他说如果再继续这样下去他就段了他的经济让他死在美国,那时的他很怕,以至于很长一段时间他看到国内的来电都会打哆嗦,他的精神濒临崩溃的边缘,头发大把大把的掉,整晚整晚的失眠睡不着。
老管家看不下去了,给了他一根烟,说可以缓解压力,还教他怎么抽烟。后来他才知道那哪里是烟啊,完全就是毒/品啊。等他反应过来他已经染上了毒瘾,他的经济都掌控在申淑兰手里,父亲只关心他的学习成绩,对他的生活从不过问,毒瘾上来时,没钱买毒/品时怎么办呢?
他求过老管家,一开始老管家给的很爽快,渐渐的他的瘾越来越大,普通的量已经不能满足他了,老管家开始撕扯下原先温情的面孔,露出丑陋的嘴脸。
老管家有预谋的将他往歪的路上走,他什么都见识过了也领略过了,性/趴,n/p,招/妓。
击溃他心理底线的是后来发生的一件事,你能想象你喝了被下了药的酒第二天早上在一个脑满肠肥老男人身边醒来时的感觉吗?
你能想象你看着录像里的自己在前一晚如何被人折腾,淫/言/?语/令人作呕的画面吗?
他足足吐了半早上,他看着镜中的自己,大哭了出来。镜中那个人是谁?为什么他的眉眼那么陌生?闵振宇,他跟自己说,你知道你现在有多卑贱吗?你知道你有多堕落吗?
好脏,好恶心。
好绝望,好辛苦,不想活了,太卑贱了。
在这个世界上,西宁是他唯一放不下的人了,他给她打了一个电话。像是有预感似的,电话一打通她就哭了起来,“振宇,振宇啊。”
“振宇,很辛苦吧?一个人在美国很辛苦吧。”
他的眼睛一酸,泪就落了下来,“……西宁。”
西宁放声大哭,哭声顺着听筒清晰的传入他耳里,他也跟着哭,似乎要把所有的委屈和苦难都通过泪水发泄出来。除了西宁,没人知道,在2006年圣诞的夜晚,有个少年绝望的在电话亭里哭的不能自抑。
那时,是西宁拉了他一把,他才没有死在美国。
他见过她最深情的面孔和最柔软的笑意,在炎凉的世态之中,灯火一样给予他苟且的勇气。
可是,为什么,她现在要嫁给别人了?她不是说她会在韩国等他回来吗?她不是说会永远陪在他身边吗?为什么他等来的却是渐行渐远渐无书?
骗子,都是骗子,你和妈妈一样都是骗子。
西宁,既然得不到你,那么……就毁掉好了。我得不到的东西,别人也别想得到。
崔胜玄,切肤之痛,我要你十倍还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