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逸仍旧不动声色,镇定地道:“话不可乱说,贤侄此言需有凭据!”
李如是嘿嘿冷笑道:“我当然有证据!怎么,石护法想让我当着各位的面说出来么?”
一直默不作声的李玄天突然站起身来,暴喝道:“如是,你给我退下!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
李玄天暴怒得有些不正常,李如是也兴奋地有些不正常,他转身正视着李玄天,一字一句地道:“爹,这么多年了你始终无所作为,难道要眼睁睁看着我们李氏一族被人吃掉么?”
李玄天闻言一怔,随即喝道:“够了!你今日话太多了,退下!”
李如是却哈哈大笑起来,大声道:“不,我今天偏要说!我要让你们看看这个大仁大义的石护法的真面目!”
李玄天面色更加难看,正要再说什么,却被石逸拦住,淡淡地道:“李护法,你让他说吧。(..首发)我石逸自问从没做过有愧于心之事,何惧人言?”
李如是早就沉不住气,抬高声音道:“各位想必知道,这些年我行走西域,多方探听大光明教的动向,已经有了可靠的消息网络,他们会把跟大光明教有关的一切消息第一时间通报于我,其中也包括柴宗诲在河东的每一步行动计划!”
石逸仍旧不动声色,淡淡道:“愿闻其详?”
李如是脸上带着掩饰不住的得意之色,冷笑道:“石护法,你以为自己做的那些事情,真的神不知鬼不觉么?黄崖水寨被大光明教偷袭的前几天,你和柴宗诲在水寨崖顶密谈了半个多时辰,这可是我亲眼所见!大光明教是我们处月部不共戴天的死敌,你们究竟谈了些什么,可否说给咱们听听?”
众人闻言都是一惊,近年来柴宗诲对处月部一直百般追杀、穷追不舍,双方互有死伤,可说是势不两立,他们两人怎会在暗中密谋呢?
刘皓南暗自推算,如果李如是所言是实,那么这次密谈应该发生在他与柴宗诲达成七曜真元年的交易之后。当时苏茹合也已经逃离了柴宗诲的掌握,莫非是柴宗诲见走了苏茹合,失去了与自己交易的筹码,才转而来寻石逸吗?
但以石逸对大光明教一贯强硬的态度,应该不可能答应柴宗诲的条件才是……
面对李如是的质问,石逸不正面回应,沉声道:“原来你也知道大光明教是咱们的死敌,为何却要叛教投敌,拜在大光明教妙水尊者的门下,修习他们的内功阳燧经?”
李如是闻言面色大变,仍强自掩饰情绪,冷哼道:“我何时投靠了大光明教?石护法休要血口喷人!”
石逸逼近一步,冷冷说道:“你暗中修习阳燧经,正是想借此威胁我和赵护法听你号令,自己来做这个处月部的族主!这番心思,当我真的不知么?”
石逸言语铿锵、气势逼人,说得如同真有其事一般,李如是闻言倒退一步,面色阴晴不定,好似真有什么把柄落在了石逸手里。
石逸转身看看赵重光,又问道:“重光,近来李如是也私下找过你吧,他是否对你说过,只要你听命于他,便将阳燧经心法传授与你,解除阴魄经寒毒反噬之苦?”
赵重光见问到自己,只是沉吟不语,似有什么说不出的苦衷。
石逸见赵重光不答,也不急着追问,反倒不动声色地看向李如是,看起来他对自己所言之事极为自信,并不怕赵重光临时反口,或是李如是巧言狡辩。
刘皓南冷眼旁观,已大概明白了其中的玄妙,想是赵重光、石逸都有什么把柄落在了李如是手上,李如是想借此来要挟二人听命于自己,没想到石逸不仅不受他威胁,还在大庭广众之下揭穿了李如是的阴谋。赵重光则因为心存忌讳,不愿说出真相。
至于他们所言的,阳燧经能够解除阴魄经寒毒反噬之苦,他却是从未听闻,暗道:我修习阴魄经已近十年,怎么没发现有寒毒反噬这等事?
赵重光尚未明确表态,李如是却已难掩惊慌之色,他原以为自己有阳燧经在手,定能令多年来深受阴魄经寒毒反噬之苦的二人俯首听命,全没料到石逸会不受要挟,在这种情况下,他已经完全失去与石逸对抗的资本,更成了千夫所指的叛徒!
良久,他忽然冷哼一声,拂袖愤然道:“好!既然石护法容不得我,定要强加罪名、栽赃陷害,那我离开渡天寨便是了!”说着转身便走。他这番举动,看似负气出走,其实是要借机逃离大殿,免遭众人合力围攻!
石逸看出李如是心中所图,正要出手拦阻,不想赵重光猝然移动身形,抢在石逸之前截住了李如是,冷声道:“话还没说清楚,这便要走么?”猛然挥出一掌拍向李如是胸口要害,他这掌法毫无花巧,却用足了十成劲力,暗蕴风雷之声,
赵重光既肯出手,说明他已拿定主意站在石逸这一方,共同对付李如是了。
李如是早有防备,袖中阴阳扇及时出手,扇面开合间黑白变换、阴阳流转,如同一团水墨幻影,裹住了赵重光的凌厉掌风。
赵重光身具阴魄经的深厚内功,出手迅猛,招招逼敌要害,不留余地。李如是急于逃脱,也使出浑身解数,力图一击制敌,自己好从容脱身。
两人以快打快,身形电转,不一刻便交手数十合,虽未分胜负,却时有险象环生、生死须臾的情况,令旁观之人看得好不惊心。
李玄天心念爱子安危,关切焦灼之情溢于言表,却不敢上前出手助李如是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