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楚王府的大门豁然开启,走出一位身穿紫袍、二十出头的年轻男子,生得轩眉朗目、姿容俊逸,黑亮的眸子里神光浮动,透着几分稚气和慧黠,他见了门外的软轿,精神一振迎上来道:“郡主姐姐,你怎么来了?”
轿内走出一位中年妇人,年纪在三十上下,长眉细目、沉静端庄,正是刘皓南曾多次见过的华阳郡主柴金华,也即杨延昭的妻子。【..】她见了紫袍青年有些意外,含笑道:“元侃,你是来看望元佐的么?”
紫袍少年正是韩王赵元侃,楚王元佐的同母兄弟,平时与楚王最为要好,听说他前夜疯病发作火烧王府,急忙赶来探问情况。
赵元侃见华阳郡主问起,面上微露沮丧之色,无奈地道:“我听说王兄身体抱恙,特来看望,他却推说身体抱恙,不愿见我,我只好出来了……”
华阳郡主有些奇怪地道:“你们兄弟平时最为要好,他竟然连你也不想见?”
“也许王兄是因为白日里被父皇责骂,心情不好吧!既然他不想见我,我明日再来也是一样。”赵元侃性子温和宽厚,并不介意兄长对自己的态度,反倒更担心楚王的病症和情绪。
他又看了看跟在华阳郡主身后的庞林,冲他微微点头,招呼道:“庞将军,你是来见紫菀姑娘的吧?”看起来,他与庞林父女早就相识。
庞林见韩王问到自己,忙不迭的上前见礼,愁眉苦脸地道:“回禀殿下,我是来求楚王殿下放过小女……听说她在府中犯了罪过,要被送去汴京府衙治罪……”说着已落下几滴眼泪,哽咽起来。
“什么?”赵元侃闻言诧异,却并不紧张,安慰他道,“庞将军不必如此忧心,王兄对紫菀姑娘甚为宠爱,就算她真的犯了什么罪过,王兄也不会太过苛责的。”
“这次可不是小事……”庞林略一犹豫,将自己打听到的情况一一道来,“我听说王府前夜失火,担心小女有事,今日大清早的便来探问,不想王府中人口耳相传,都说是紫菀凶暴刁蛮,打杀下人,纵火焚烧王府,如今已被关起来了……我当时便被唬得丢了三魂七魄……这可真是天大的冤枉啊!我那女儿性子柔弱善良,连蚂蚁都不忍心踩死一只,怎会做这等事?我想求见楚王殿下为女儿申辩,却被拒之门外,万般无奈之下只得向郡主求助……”
赵元侃听他唠唠叨叨地说完,总算了解了事情的大概经过,神色也紧张起来,脱口道:“竟有这种事!紫菀姑娘温婉贤淑,绝不会做这种事,其中定有内情!”
“我也不相信此事。”华阳郡主平静说道,“紫菀那孩子是我看着长大的,她的性子我最清楚。我今日来见元佐,就是想问清楚事情的真相!”
华阳郡主愿意帮助紫菀,是因为多年前庞林父女曾为杨家洗雪冤情作证,对杨家算是有恩。她虽然不太喜欢圆滑世故、惯会看风使舵的庞林,对温婉美貌的紫菀却是又怜又爱,平日也多有往来。今日庞林既求到了天波府门上,她自然不能坐视不理。
赵元侃眉峰紧蹙,满面焦虑,似乎比华阳郡主还要关心紫菀的安危,断然道:“为了紫菀姑娘的清白,今夜王兄想不见我也不成了!”说着返身折回大门口,对着门口侍卫说道:“尔等再去通报,我和华阳郡主今夜必须见到楚王殿下,否则便赖在这里不走了!”
郡主闻言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嗔道:“你这促狭鬼,想当无赖可别拉上我!我可不信元佐会不见我,走吧!”
还没等那门上的侍卫答言,两人便一同闯了进去,庞林和孟定国也紧趋其后。
眼看着王府大门重新关闭,赵启放从黑暗中现身出来,轻声道:“看来这位紫菀姑娘的人缘不错,接连搬来了几路救兵!”
“赵兄,你熟悉楚王府的地形,以你之见咱们该怎么做?”刘皓南心中已有计较,却不说明,先征询赵启放的意见。
“嘿……他们来明的,咱们就来暗的,只要能找到紫菀,我就有办法把她弄出来!”赵启放对自己偷鸡摸狗的本领很有信心。
刘皓南也是此意,当即表示同意,两人绕到王府的侧面,趁人不备翻墙入内。
这一路蹿房上梁、飞檐走壁,躲过了无数的明岗暗哨,赵启放见刘皓南始终悄无声息地紧跟着自己,完全不需要照应,好像是在自己家里走动一般,对他更生出佩服之情,由衷地道:“刘少侠真是好身手、好耳力!我老赵甘拜下风!”
“赵兄过奖,我只是耳朵比常人灵一些罢了!”刘皓南淡淡一笑。
王府后宅之中,待客花厅里此时正灯火通明,楚王赵元佐终于露面,亲自接待华阳郡主和韩王赵元侃。刘皓南有心要听听他们说什么,便道:“赵兄,你去寻紫菀的下落,我在这里等你。”
“好。若有什么意外,刘少侠可自行离开,明日咱们在商驿会合。”赵启放点了点头,飞身遁入黑暗之中。
刘皓南则慢慢接近花厅,潜到廊下,抓住头顶的横梁倒挂其上,窥听花厅中众人的谈话。
在华阳郡主的追问下,楚王赵元佐终于将事情的真相说了出来,此刻正垂头丧气地坐在椅中,以手扶额,满脸无奈。
华阳郡主说道:“元佐,既然紫菀姑娘是为你顶罪,你可不能真的将她送去汴京府衙治罪!”
“这……这都是寇准的主意,我本也不想为难紫菀的……”赵元佐为了替自己辩解,此刻当然把所有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