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府里,纪南霜毫不停歇,所有关口好似都商量好似得,皆为她一一放行,她如同一阵疾风,扫进了阎罗殿。此刻的阎罗王似乎正在跟崔判官说着什么,只听嘭的一声,有人窜进了大殿。
两人双双回过头去,便看到了心急如焚的纪南霜。
阎王没有料到这个时候纪南霜居然会出现在地府,可转念一想,便也知晓南霜出现的原因,还未来的及开口便听到纪南霜急切的声音
“冥王投胎去了何地,请阎王开恩也将南霜送至何地。”纪南霜说的很急,眼睛酸涩,
阎王听到纪南霜的请求,口中哀叹:“此事恕在下难以办到。”
纪南霜泪水漪漪,朝阎王跪拜而去:“南霜愧对冥王,还请阎王怜悯。”
阎王急忙起身扶住了纪南霜,不由连连摇头,愁容满面:“并非我不帮忙,我是真的不知冥王投胎去了何地,甚至不知冥王投的可是人道。冥王走的时候,没有告诉我们。”
听到阎王的答案,纪南霜顿时愣在了当场,心中一阵悲戚,是自己伤的沈云川太深,否则何以他投胎连线索都不留下,便是绝了后路了。
阎王见纪南霜这幅模样,他拍了拍纪南霜的背安抚道:“事已至此,仙子便不要再难过,只要男女真心相爱,即使终了不成眷属,也还是幸福的。这是冥王走之前说的最后一句话。”
纪南霜一声痛哭:“那我便在这地府等冥王轮回。”
阎王摇了摇头:“如今冥王投了什么道,我们都不知道,如何等他,且万一,万一冥王此番投胎做了一棵树,这树的寿命可长了,少则三五百年,多则数千年,只要不出现意外,都是长长久久的活下去,你何以等的了他。”
听了这话纪南霜脸上所有的血色顿失,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见纪南霜依旧是一脸呆滞,阎王继续道:“既然已经来了,我便领你四处走走,权当是来散心了。”
纪南霜目光散涣的点了点头,跟着阎王出了阎罗殿。路上阎王询问:“可有想去的地方?”
纪南霜开口:“我想去天子殿走走。”
阎王带着纪南霜走过长长的街道后再次到了天子殿,天子殿外,纪南霜开口道:“我想自己一个人进去走走,你在这里等我可好?”
阎王点头,定了脚步。
纪南霜感激的朝阎王福了一礼,便转身走进了天子殿。
四周一片寂静似乎主人才离开,这座宫殿便已经死去。
纪南霜慢慢走过广场,手指细细摸过每一根柱子,
每一条回廊,每一个拐角,似乎都充满了记忆。到处都是沈云川红衣黑发,温润浅笑的身影,他说:“南霜,明日是有空,带你去走走,你想去哪里?”
“南霜,我送你一张琴,我不在时,你可以打发时间。”
“南霜,你该笑,你笑起来很美。”
南霜…南霜,南霜…到处都充斥着沈云川的声音。
纪南霜双膝一软跌坐在地,如何也走不下去了。她将头埋进双膝中,呜咽痛哭,时间仿佛停止。
此刻她突然感觉似乎有人自身后环抱着她,是沈云川么?心中有了这种想法,她瞬间抬起了头,泪眼扫过四周,然而天子殿中除了她再无一人,哪里还有沈云川。
“沈云川!!你到底在哪里。”纪南霜悲怆出声,声音在天子殿中无限回荡。
她在地上一坐便是一个时辰,眼中的泪似乎已经流干,她才艰难起身,施施而行。
直到来到邀月殿外,却是如何也迈不开步子,在这里,他们度过了无数个日日夜夜,他总是温柔的抱着她安详入眠,他虽从未表露过爱意,她却深切的感受到了,他的每一个拥抱都体贴入微,每一次凝望都饱含深情,每一个吻都小心翼翼。
她以为自己将一直是沈云川最甜蜜的爱人,然而司南的出现,一切美好分崩离析,成为她不敢触碰的心中圣地。
之后同意与司南一起离去,她便将关于沈云川的一切都收进密匣锁进了心底最深处。直到看到白羽送来的晶石,所有的爱意全面复苏,她再难克制,可是这又有什么用呢?她终于还是与他错过,成为了陌生人。
如今的心,似乎已经不再疼痛,因为她知道,自己的心已经丢了。
邀月殿外,纪南霜久久站立,终于抬起了手,却始终没有推门而入。纪南霜的手僵在半空中,心中幻想着,推开这扇门,门后是沈云川言笑晏晏。
她真的没有勇气推开这扇门,里面有太多太多属于他们的记忆。她怕承受不了。终于纪南霜垂下了手臂,转身离开。
可就在这时,邀月殿门被瞬间推开,一个身影自邀月殿冲出,自后方紧紧的抱住了纪南霜。
纪南霜只觉得一股血直冲头顶,愣在了当场。原本已经流干的泪,竟瞬间崩离,她不敢争扎,不敢转身,如果这都是幻象,那么她想要这一刻永远停止。
两个身体,伊然不动,邈如旷世。
终于纪南霜的耳边响起了一个熟悉的声音:“你真的不想转过来让我看看你吗?”只这一句话。纪南霜却觉得自己原本空掉的胸肺,瞬间被填的满满。
她转过身扑入沈云川怀中,哭的嚎天动地,双手用力捶打着沈云川:“我以为你真的投胎了,这样骗我很好玩是不是…”
“我不想骗你,不想你伤心,可是我不知道该怎么做你才能从新回到我身边。”沈云川的双臂收的更加了紧了。看她哭,他比她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