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还是没有动弹,韩韫正不知如何,傅倾晴却是突然伸手抓住了他一侧的手臂。
韩韫有些吃惊,却也发觉附在他胳膊上的手在发抖,她竟然全身颤抖。韩韫也顾不得许多,扶住她道:“如何,可还撑得住?”
傅倾晴哆哆嗦嗦,想要说话却是开不了口,满心的悲伤无法对人言,更是无法痛快的表现出来。她极力调整心境、呼吸,想要使自己看起来正常些,而韩韫似乎也是在等她恢复。
过了一会儿,傅倾晴终于又开口说话道:“我没事,我的两个丫头还在,她们能照顾我,韩公子你去忙吧。”
韩韫能出现在这里显然不是偶然逗留,只有祁铭对他交待了事情他才会来此,这点傅倾晴还是能想明白的。
子环与子蘸听到了自家主子的点名,便也从树后走出来,连忙一左一右接住傅倾晴扶好她。
韩韫虽还有些不放心,但怕她顾及男女之防,便也不再多留,叮嘱了两句离开了。
周围终于没了旁人,傅倾晴的心防也一下子松懈了,她叫子蘸先去玉兰院通知一声,然后主仆几人决定回府。
子蘸不敢怠慢,脚不停蹄地忙去给静妃报信。
傅倾晴再也忍不住,眼泪簌簌地往下掉。眼下周遭正静悄悄地,脚下的叶子竟是被她的眼泪滴出了声音。
子环吓了一跳,忙笨手笨脚地掏出帕子给她擦眼泪。
“您这是怎么了,可别吓我啊,这刚才皇上不是没有怪罪您吗,您别自己吓自己啊。”
傅倾晴却是越来越伤心,想起曾经,一切的一切都让她委屈,她不明白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如果说上一世的早逝是自己造成的,那她的父母亲人惨死又是为何?
泪水止不住,她无力地蹲下,终于抽泣声一声接着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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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远处的碧竹林里,祁铭正躲在这里无声地看着这一幕,从傅倾晴一出来他就有种说不清的感觉,这小姑娘的身上有一种熟悉的东西,他又弄不清是什么。
本是想看看韩韫与这丫头接下来会如何,却是看到了这样一幅画面,少女的伤心是真正到了骨子里,祁铭百思不得其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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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倾晴故意给自己时间释放悲伤的情绪,不久便止住了哭声,子环正不知该如何安慰主子时,见她终于停下,便忙又是帮她擦拭一番。子蘸回来时,主仆两人已经收拾停当,站在原地等她。
子蘸禀道:“奴婢回去后,可巧静妃娘娘刚回来问起您,奴婢就赶紧解释说您突然身体不适不宜在给太后祈福的日子里过来,打算先行告退。静妃娘娘虽然有些失望,但也什么没说,叫奴婢回来好好照顾姑娘。”
傅倾晴面无表情,心不在焉的点了头,子蘸见她这样样子也不知该如何,子环却是怕待在这个地方还会发生事端,便主动道:“咱们这就抄近道往山门外走吧。”
也不知是子蘸原本就认路,还是她的方向感极好,主仆三人很快就出了寺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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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倾晴走后,大觉寺一切照旧。
跟来的妃嫔出了几大妃之外妃位以下的就只有一个安嫔,见过先皇后徐滢的人都知道,这安嫔与徐后有着至少五六分的相似,皇帝对于徐后的宠爱几乎天下人皆知,众人也都在私底下猜测下一任最有可能受宠的便是这安嫔了。
祭坛祈福,众妃跪坐在蒲坦上,为太后念经。大觉寺的住持师傅站在祭坛中央,就着正午的阳光与天地之气,口里正念叨着什么经文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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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就在离着祭坛不远的地方看着。
昨日,他私底下召见了悟堃,他记得是在哪本书上看过,人都有命格,死后代表他的那颗星会预示将去何方。明知不可为,他还是去问了悟堃。
都道出家人不打诳语,悟堃最后在无奈之下,告诉他,属于皇后的那颗阴德星并未完全消逝,只是消失隐藏了。
祁铭知道这话的意思,在那些人看来,这便是说属于徐后的灵气并未完全消散,至于她到了哪里,悟堃却只道,这是不可参透的天机,她亦是看不透。作为一个帝王,一个人想要说和不想说祁铭还是分得清的,悟堃知道却不说,怕是担心会像前一次一样害了人的性命吧。
他也不知如今想要找回她是出于何种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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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了浮生斋,看着精神不济的傅倾晴,李妈妈不知因何事,两个丫头也早得了傅倾晴叮嘱不可将事情传出去。李妈妈无他,只得派人前去给傅老太太和傅大夫人报个信,傅倾晴本也打算病一场,于是她偶感风寒便传了出去。
傅大夫人让人请了郎中过来,给开了一剂药,确认其没什么大碍才放心。
接下来几日,傅倾晴便一直待在浮生斋里吃药、歇着。
傅老太太见她不出门安分守己便也没有过多的在意,府中其他人除了明筑轩,都对浮生斋的动静没甚感觉。
傅倾晴的确是待在闺房未踏出半步,她在等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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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韫自那一日后,便也留心着傅府这边的情况。
那一日小姑娘的举动实是给他留了印象,他出现的那一刻,她的眼里仿佛看见了救星,她便真的摆脱了禁锢着自己的手。那个人是皇帝,怎会突然对这个小丫头感兴趣呢?何况这个丫头被他当做赐婚的筹谋,看小丫头的情形也是怕极了祁铭,到底之前发生了什么?
门外响起了敲门声,韩韫收起心绪。
来人是他的暗哨,“回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