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瑛娘第二日早上便梳洗的干干净净,整整齐齐。连往日里最好的衣裳都扯了出来穿在身上了。忙活完了,又将院子里的枯枝落叶扫了干净,把院子里柴火也堆得齐整,看着十分利落。
郑大郎出了房门,就见着妹子已经将院子里扫干净了,且今日的神色与往日格外不同,心里暗衬,难不成昨日自己婆娘说的是真的,那张家人来了之后,瑛娘看上了?
他本有些不敢应这门亲事,毕竟这是事关妹子的终身,总得她点头才行,若不然这唯一的妹子怨恨自己,日后他便是一头撞死了也后悔不得了。
如今看着妹子这般精神,心里总算放下心来。
用早饭时,张氏也满脸笑意,“瑛娘今日打扮的真是极好看的,十里八村再没有比我们瑛娘更宁馨儿的了。”
她给瑛娘夹了一块煎饼,“在这些日子瑛娘便别出门了。在家里好生养着”
郑瑛娘抬头看她,心里暗道,她是不准备出门的,但是这嫂子如何知晓的。
她又想起昨日那张家的人过来,还有张尤氏那眼神,心里突然明白过来。
不过她也不急,只要嫂子一日未曾问她,这婚事就没影儿。
今日那大蛮牛就要过来提亲,只把这婚事定下来,管她张家什么玩意儿,都别想来打她的主意了。
张氏看着她不说话,也不理会,又看着郑大郎,“我今日回一趟娘家。”
郑大郎看了眼自己的妹子,然后点了点头,“去吧,早点回来。”
“哎,”张氏欢喜的应了。
郑大郎出门之后,张氏也简单的收拾了一个包袱,也跟着出了门去张家村那边了。
瑛娘拿着绣布在院子里做着活计,一直频频的往村口的位置看着。
一直到中午郑大郎回来了,郑瑛娘都没看着自己要等的人。
会不会是下午来。
郑瑛娘自己安慰了自己,又赶紧去厨房里给自己兄长拿吃的。
“阿妹,你嫂子如今为了你的婚事也是操碎了心,日后你嫁人了,定要好生过日子。”
郑大郎别扭的劝着自己妹子。
按理说这事情应该是他婆娘来说的,但是他婆娘和自己妹子似乎有些不对付,他也只能硬着头皮嘱咐几句。
郑瑛娘刚动了筷子,听了这话,皱眉道:“我的亲事我须得自己同意才行,你们可不能胡乱定了。”
“这是自然,那张家若不是你定了,我也不会让你嫂子回去提了。”
“阿哥,你说甚么?”郑瑛娘瞪大了眼睛,“嫂子今日回去,是提我的亲事去了?我何时点头了?”她心里着急起来,本以为就算她嫂子有想法,怎么着也得问过她的意思了,才能去定,没想到自己这还只是猜测呢。她那边却已经急急忙忙的去定下来了。
郑大郎见她这般模样,也楞道:“不是你点头了?你嫂子昨日里和我说了,你已经见过那张富贵的母亲,且相看过了。我……我这才同意你嫂子回去提的。”
郑瑛娘眼睛一花,心里又急又气。
她也不吃饭了,起身道:“这门婚事我是不同意的。昨日嫂子未曾和我说那高大娘是谁家的,也未曾问过我的意思。如今这婚事只是她一人定下的。虽说长嫂如母,但是若是我娘在,也不会让我嫁到张家村的!”
说罢她也不理郑大郎了,直接往门外跑去。
郑大郎反应过来,再要去追,却已经看不见人影了。“这婆娘,又闹出这许多事情来!”
这边瑛娘一路往外袍,跑着大槐树下喘着气,眼睛也有些酸。
她本是想好好和哥嫂相处,这辈子也多些亲情,无奈嫂子竟然如此容不得她。
看来这辈子,她又是注定要和曾经一样,做个无人依靠的了。
又想起那李大锤答应了今日过来提亲的,没成想竟然还未来。
若是他早早的来了,她怎么有这般为难的时候。
想着若是下午大嫂张氏回来,她将亲事给定了,届时自己这边没定下来,必定会被家里逼着嫁出去。
便是她到时候搅合了这门亲事,那李大锤家里也未必会同意娶她这个有过婚约的女子了。
郑瑛娘来不及细想,便赶紧往李家村的方向跑去了。
此时李家村西边李大锤家中,李大锤正端着药碗进了屋里。
李刘氏正背靠在床上喝着药汤,一口吞咽下去之后,眼睛冒着湿气。
“大锤,是为娘的拖累你了。”
若不是她这身子不好,也不会让家中日子过得这般艰难了。如今儿子都已经二十五岁了,竟然连个媳妇都没能讨着。
李大锤将药碗放到一边,拿着帕子给李刘氏擦了嘴,“娘,这都是儿子应该做的。家中的事情您不用担心,这几日我在山中猎了好些宝贝,拿到镇上还了钱,够平日里的花用了。”
“你别骗我了,这光是抓药,只怕都所剩无几了。”李刘氏眼睛红红的,又想起当年过的那些锦衣玉食的日子,如今却要儿子为了这几两药钱整日里去拿荒山野岭里面遭罪,心里便是委屈的很。
“娘,你放心,这些银钱不打紧,儿子明日再去山里走两趟。”
“大锤,再挣钱了就别为我买这些药了,平白的浪费了许多银钱。你存点钱,早日讨个媳妇回来,日后看着你有后了,我就是走了,也能去给你爹一个交代了。”
李刘氏说着,眼里全是泪。
“娘,便是有钱了,也未必有姑娘愿意嫁给我。”李大锤说完,却又